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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不夜行

不是青梅竹馬也要好好相愛

錦衣不夜行

時間:2011-10-08 作者: 編輯:小故事

不愛無罪

  楊麗萍帶着她的《雲南映像》到這個都會來的時刻正是新年快要,亞紅也從南京回來,打電話告訴我說買了兩張票,她要穿那件南京雲錦外衣去看楊麗萍的舞,算是給當天的觀眾“錦上添花”。

  為了不給她這件“江寧織造”出品的錦衣有夜行的遺憾,她囑我晚餐訂了湖邊的“在水一方”,她要帶親戚過來。

  八點一刻亞紅準時泛起,手裡牽着個八九歲的女孩,死後一對衣着質樸的中年伉儷,亞紅指着那男子說:我哥。拉過女人:我嫂子。攬過女孩:我侄女。那對伉儷掩飾着心裏的惶惑對我頷首,遲疑不決自己該不應坐下,小女孩也是神情怯怯的。

  亞紅一直地給哥嫂布菜,讓他們多吃。挨着女孩說了不少話,問她上幾年級,喜歡不喜歡學校。成就好欠好等等。女孩炯炯地盯着周圍的一切看,逐漸地話多了,女孩說:姑,這裏很悅目。亞紅撫着她的頭髮:你未來可以常來。這裏的大學很著名,你要起勁,姑在家裡等你。

  那頓飯吃了良久,飯後送他們一家回招待所。風很大,天氣加倍嚴寒,亞紅脫下自己那件昂貴的雲錦外衣披在女孩身上。

  那天我們沒去看揚麗萍,換了家酒吧談天。亞紅不語言,默默地喝着酒,三杯之後才紅着眼對我說:那人不是我哥,是我中學的語文先生,是他。

  我愣住了。

  我知道他,亞紅的初戀。

  那時的亞紅是高中一年級學生,他是剛剛從外校調到縣重點中學的語文先生,說一口尺度的通俗話,白皙、清瘦、文弱,穿一件天藍色上衣,晴空萬里的顏色,他站在講台上的樣子很詩意。亞虹就在他啟齒說第一句話時愛上了他,他也愛這個聰慧靈氣的女學生——這固然不被允許。於是亞紅被怙恃送到了城裡姨媽家,他去了更偏的墟落,生涯艱難,初時亞紅給他寫信,托同硯輾轉交給他,那麼至死不渝地寫了一封又一封,他卻一封信也沒回。亞紅高三那年聽說他娶親,痛哭一場后發憤念書,大學第一年就聽說他有了女兒,生涯愈加貧窮。

  去年他因事情終於調回小縣城,他的妻女說想去大都會看看,他想起了她所在的都會,拿着輾轉得來的號碼,在新年,相近的時刻攜妻女來到這裏,卻又不設計去找她。他們在城裡一家地下室的招待所住了三天,逛了公園、商鋪,還看了一場影戲,踏在厚厚的寶藍色地毯上看銀幕上聚光成影,他想那是她的生涯,離他很遙遠,然則很好。於是心安,他想他應該回家了。從影戲院出來,他一小我私人去買回程的車票,走在街上看着這個有她的都會,瞥見路邊的電話亭突然就想給她打個電話。

  亞紅下樓時接到電話,聲音很生疏,當他說出自己的名字時,她的腦子像被當頭一擊,藏在角落塵封的往事被擊打出來。她這麼多年都沒想到過他,她原以為自己完全遺忘了初戀情人的臉,但回憶卻帶她翻越青翠的群山,那些前塵往事都回來了。

  他只是怯意,喃喃地說只是給她打個電話問候一聲。可她不讓他掛斷電話,自己驅車在那條街上一個電話亭一個電話亭找,終於在陌頭拐角處看到他。看到他的一瞬,她倏地墜下淚來——他穿着單薄的衣裳在朦朧的街燈下站着,雙手抱臂抵禦砭骨的寒風,他的臉在燈光下是深褐色,上面溝壑縱橫,頭髮也變得花白,他還不到四十歲。她在車上淚水滔滔。

  他是謙卑和不安的,連連說著實不想打擾她只想聽聽她的聲音。她卻說你是我的先生,是我的親人,堅持要請他們用飯。

  她在席間看着昔時的情人和他的妻,他們小聲地語言,窄小不安,帶着謙卑的笑。只有小女孩逐漸沒有了先前的羈絆,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聲聲叫她“姑”,把她的心叫得辛酸。

  我說你可以送孩子其餘,那件雲錦外衣對她的現實意義並不大。亞紅說,我只是想留一點什麼給他那貧窮的弦子,讓她知道,這個天下另有許多美妙的、如花似錦的器械,種一點美妙的希望在她心裏,云云,才不算錦衣夜行。


    冬天的梔子不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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