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的女人
假女人的情天下
桃花巷最苦、最窮的當是假女人。假女人是奶奶在桃花河畔撿來的,奶奶無後裔,把假女人當孫子,含在嘴裏疼。
假女人真名叫得福,從小就有點娘娘腔。
奶奶病死那年,假女人才7歲。
沒了奶奶疼的假女人,冬撿枯枝,夏拾田螺,春、秋挎籃割豬草。
假女人吃遍桃花巷家家燒的飯菜,戶戶吃過他拾的田螺。
誰家孩子油滑,大人就訓:“看假女人,多懂事。”
假女人很招桃花巷人疼,小孩子們卻不喜歡他那點娘娘腔,常揍他。
一次,石頭帶着狗蛋和二愣把假女人眼都打青了,假女人就跑到奶奶墳前哭。
巷裡的女人都來了,摸着青頭紫臉的假女人,抱着他一起哭。
石頭被怙恃狠狠揍了。
今後,巷子里男孩很少打假女人了,但不願和他玩兒。假女人只好和女孩耍。
男孩子都笑他:假女人。
假女人喉嚨長出結來,巷裡的女孩不再和他玩兒了。
桃花巷誰家有活兒,就喊假女
假女人18歲了,壯得像牛。
長大的假女人盼望女人疼,可女人只是喜歡喊他干農活兒。
假女人就回味兒時巷裡女人把他摟在懷裡的感受。他清晰地記得被石頭揍的那天夜晚,桃花媽摟着他睡,軟軟的奶子貼着他的臉,好恬靜。
盼着女人疼的假女人喜歡看着荷花聳着胸從眼前飄過。那晚在老柳樹下聽書,荷花離他很近,那時假女人就想伸手去摸她的胸。假女人按捺不住對荷花說:“俺喜歡你。”荷花笑了:“是嗎?”荷花銀鈴般笑着走了,拽得假女人心痛。
晚飯,假女人在桃花家吃的。
桃花媽男子走得早,帶着三個女娃生涯。桃花三姐妹上初中,農活兒,假女人幫着干。
假女人破例要酒,喝了半瓶。
桃花媽說:“少喝點,不開心的事對嬸講。”
假女人說:“俺……想看你奶子。”
“這孩子醉了。”
“真的,就一眼。”
看着滿臉通紅的假女人,
桃花媽嗔怪道:“俺都是妻子娘了,沒啥悅目的。”說著,卻解開了胸前的扣子。燈光下,是桃花媽一對下垂的奶子,好白。假女人抬起手打自己的臉:“俺不是人,不是人……”桃花媽一把拉住他:“俺的奶子不那麼金貴。”假女人總以為對不住桃花媽。有些秘密,我不想知道
假女人30歲秀士洞房,妻子是個瘋子。
瘋女人跑到桃花巷時,巷裡人同情她,盛飯給她,瘋女人接過就摔碎在地,哈哈狂笑。假女人去送飯,瘋女人卻吃了。吃完,就緊隨着假女人,跬步不離。
女人們勸:“女人不醜,留下當妻子吧。”
在巷裡人的操辦下,假女人給瘋女人買身新衣,把兩間小瓦房用白灰刷新,就成喜房了。瘋女人細皮嫩肉的。男子都說假女人走了桃花運。假女人棒着瘋女人疼。
瘋女人犯病時,喜歡摔碗,看着一地的碎片,便瘋笑不止。摔夠了,就拿着樹枝在地上一直地寫:“ LVEY……”
假女人沒讀過書,別人說,瘋女人寫的是外國字:我愛你。
瘋女人不停地摔碗,一直地寫字。假女人不生氣,碎了就買新碗。
假女人決議乞貸給瘋女人治病。桃花巷人提醒:醫好,不怕她走?
“走了,也治。”
假女人一天三遍熬中藥,哄瘋女人喝,千方百計逗她開心。瘋女人病好了,蘇醒的瘋女人說家在省垣,要回去。
假女人留不住。
瘋女人走時,假女人一直送到鎮上。臨別,瘋女人轉身吻了假女人。
一個月後,瘋女人回來找假女人。
巷裡女人說:“假女人天天喊你的名字,坐在桃花河畔盼,瘋了。”
瘋女人跑到河畔,只見假女人用樹枝在泥沙上一直地寫。
瘋女人走近一看,滿眼的 LVE Y……
姐姐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