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秘密,我不想知道
跑步的女人
時間:2012-03-20 作者: 編輯:小故事
熟悉嶺的時刻,她在一家報社新聞部任職。因事情關係常通電話,但相互沒見過面,雖然兩個單元距離很近,出來進去難免面臨面,惋惜只識聲音不認人。直到有一年的炎天一起要去外地開會,相約在報社門口齊集,我倆才算接上頭對上號。那天為阻止認錯人,我說你若瞥見一個身穿大紅T恤頭戴大檐兒棒球帽的,那就是我。她說你若瞥見一個肩背大旅行包眼戴大近視鏡的,那就是我。不用說,倆人在報社門口顯得挺各色,一眼就把對方認出了。
嶺背的旅行包看來不輕。身子微微前傾着走過來。瓜子臉,小鼻子小眼小嘴,搭配一副大眼鏡,微微一笑,秀氣中透出一種大氣。
問她包里裝了什麼器械顯得沉甸甸的,她說除了幾本書外都是跑步用的行頭。
“跑步?”我好奇。
“我身體欠好,需要跑步。”
我上下看看她,胳膊腿兒的挺結實,不像身體欠好的樣子:“你哪兒欠好?”
她沒說她哪欠好,只說天天晨跑五千米,出一透身汗,沖一個熱澡,煩惱皆無,身體倍兒棒,吃嘛兒嘛兒香,勸我也跑。我說我身體太瘦,屬於那種能站着就不跑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養膘的主兒,可不能自己累着自己。她笑了:“出差這幾天你跟我跑步吧!”
第二天早晨五點半。門鈴響了,是嶺。運動衣,跑步鞋,全副武裝,專業水準。
嶺步幅平均,臂擺有力,眼視前方,目無旁鶩。隨着她跑了沒一會兒,我就跟不上了。越來越慢,大步變小步,
最後爽性小碎步走着,嶺只好隨着我的步幅,最終把跑步淪落為散步。我說跑一會兒不難,難的是一直跑着,跑五千米:一天跑步不難,難的是天天跑步。風雨無阻。她說她必須要跑,一定要跑,不跑不行。我知道她有着她的不幸:有身,妊高症。沒完沒了打點滴,全身腫大……引產,900克的兒子離她而去……休養,降血壓。月子里,兩個星期時婆婆走了,三個星期時母親走了。她們是她至親的人,在意外眼前遭受着“無功而返”的偉大襲擊,失去了寬慰、照顧她的能力。沒有雞湯,只有淚水。她再也不能生育了。嶺說:你知道我丈夫是做什麼事情的?他是兒科醫生啊!你不知道他是何等喜歡孩子!姐姐的愛情
這樣的創痛,足以糾纏女人一生。
嶺從那時起最先了十年如一日漫長的晨跑。奔跑中,她是不是把淚水化為了大汗淋漓,是不是把遺憾釀成了大口喘息,我不得而知。嶺說跑步治好了她妊高症的后遺症。
一天,嶺要去南方出差。“去南方幹嗎?”回覆說考察辦報的履歷。“還背着誰人大旅行包。帶着跑步的行頭?”“固然,一天不跑就難受就沒法幹活。”她受聘擔任了一家報紙的副總編輯,大刀闊斧地舉行了改版,果真令人線人一新。沒有孩子的嶺把這份報紙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我一直沒忍心啟齒問過她,孩子沒了,愛還在否。
嶺開了博客,我時常去看,有一天讀到了一段文字:
我十分喜歡孩子,20年前我大學結業時,毅然地選擇了兒科。運氣沒有賞給我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卻把大量生病的孩子給了我,取走了我的小愛,讓我有大愛、泛愛。看着那些生病的孩子。我的心像他們的怙恃一樣難受。有的家長說,張醫生,你對我們的孩子就像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我知道說這話的家長有捧場我、感謝我的因素。但我將把他們的話作為我畢生追求的目的。任何站到我眼前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
我愛我妻,我愛不屬於我的每一個孩子。
是嶺的丈夫。
我眼裡有了淚。給嶺留言:什麼時刻一起去跑五千米!
餐桌上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