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把秋天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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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2-03-23 作者: 編輯:小故事
那年他19歲,在阿姨家裡渡過他惟一的一次南方假期。
她是鄰人的女孩。繼母對她欠好。他第一次見到她。她穿着一條臟髒的白色棉布裙子,臉上有紅腫的手指印,滿臉淚水卻神情冷漠。他蹲在她的眼前,他說,你喜歡小狗嗎。他把自己撿來的一條白色小狗放在竹籃里給她看。
他說,你笑一笑,我就把它送給你。
他給了她一段快樂溫暖的時光。帶她去釣魚.捉蝴蝶,看着她的笑容絢麗無邪。
她生日那天,他帶她去逛夜市,送給她一枚紅色的蝴蝶髮夾。他說,你要信託自己,有一天,你會像一隻蝴蝶一樣,飛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一個月後,他啟程去北方。在火車站里,她抱着小狗不願脫離。他把頭探到車窗外向她揮手。她踮着腳,認真地問他,若是我長大以後,我可不能以嫁你。他微笑着哄她,他說,可以。然後火車駛出了南方的小站,她孤獨地隨着火車奔跑,終於追不上。那一年,她8歲。
一直到他大學結業,最先上班,他沒有再到過南方。她始終寫信給他。從小學生的稚嫩字體最先。一筆一畫地告訴他,她和小狗的生涯。他從來不回信,只在她生日和新年的時刻,寄給她漂亮的卡片。上面寫着祝小乖和小藍康健快樂。小乖是狗的名字,藍是她的名字。
三年以後,小乖生病死去。她在信里對他說,小乖已經脫離我,但我心裏的希望還在,雖然我知道我不會有蝴蝶的同黨,可是一定會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初中結業的假期,她告訴他她要去北京。他們整整七年沒有相見。
他在火車站里等她。從擁護人群里泛起的15歲女孩,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子,玄色的眼睛灼然明亮。
他帶她去旅店用飯,偕行的是祺,他的未婚妻。
他陪她去故宮,在幽暗的城牆角落裡,他問她,
你喜不喜歡祺。她說,祺優美優雅,是個好女孩。她微笑看着他。兩粒砂的愛情
她鎮靜地在北京過了一個星期。準備回南方繼續高中學業。臨行的前夜,她執意要把自己給他。她取下頭上的蝴蝶髮夾,濃密漆黑的長發如水傾注。他說,我3個月以後就要和祺舉行婚禮。我不能這樣做。她說,請求你。請求你要我。
她的眼淚溫暖地掉落在他的手心上。漆黑中,他聞聲她輕聲的詢問他,若是你以後仳離,我可不能以嫁你。他在模糊的激情中,迷糊地說,可以。早晨,她不告而別,獨自南下。
婚後的日子清淡如水。祺兩年後去美國念書。準備不久把他也接出去。他辭退了公職,開了一家小小的酒吧。他把自己的酒吧叫做B1e。他照樣不停地收到她的信。她說她很快要結業了,若是考不上北京的大學,就來北京事情。他說,我過一兩年就要走的。她說,沒關係,只要另有剩下的時間。
再次碰頭的時刻,她19歲,而他30了。
他們同居了—年。直到他的簽證下來,準備出國和祺相聚。他把 B1e留給了她。他說,你可以在北京嫁人。以後我還會回來看你。她說,我會在北京等你。但不嫁人。
她依然寫信給他,一封又一封。而他,也依然只在她生日和新年的時刻,寄優美的卡片給她。
他一去就是五年。直到和祺離異,事業也最先受挫。他再回國生長。
在Ble門口,看到吧台後的女孩,依然穿一襲簡樸的白裙。她看已往蒼白而清瘦。她說,你回來了。她淡淡地微笑。可是我生病了。
她的病已經不能治。他陪着她,逐日每夜。他讀《聖經》給她聽。在她睡覺的時刻,讓她輕輕地握着他的手指。有陽光的日子,他把她抱到病房的陽台上去曬太陽。她說,若是我病好了,我可不能以嫁給你。她的心裏依然有希望。他別過臉去,忍着眼淚回覆她,可以。
拖了半年左右,她的生命力耗到了終點。那一天早上,她突然顯得似乎好轉。她一定要他去買假髮。由於化療,她所有的頭髮都掉光了。她給自己扎了麻花辮子。那是她童年時的樣子。然後她要他把家裡的一個絲緞盒子搬到病房。內里有他從她8歲最先寄給她的卡片。每年兩張,已經16年。她一張張地撫摸着已經發黃的卡片,和上面模糊不清的字跡。這是他脫離她的漫長日子里,她所有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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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愛情測試淹沒的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