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了66年的甜蜜愛情
一樹一樹桃花開
在她小時刻,怙恃忙,沒時間帶她,於是把她送到山裡的外婆家。
她哭哭啼啼着不願讓怙恃走,可是外婆家山清水秀,雞鴨成群,周圍又有許多歲數相仿的小同夥玩,不幾天她就如魚得水,流連忘返了。
一起玩的小同夥都很喜歡這個皮膚白白眼睛大大的城裡小孩,總是天一亮就到外婆家找她,然後一起上山摘野果,下河摸魚,或者捉迷藏玩遊戲。
在這些小同夥中,他總是來的最早,有時外婆還沒開門,他就已坐在外婆家門口的青石板上,一邊看着太陽升起小鳥飛過一邊平靜的等她。每當這時,外婆總會叫他和她一起吃早飯,他們喝着粥,吃着饅頭或雞蛋,然後一轉身就跑了。
他有一個哨子,光潔漂亮,放在嘴邊,可以吹出種種好聽的聲音。
哨子很通俗,用桃核做的,只是做時對照窮苦,要艱辛的把桃核的雙方磨穿,穿的孔又不能太大,否則會吹不響,再仔細的把核仁從孔里一點點挑出,然後把尖尖的地方也磨去,以免割到嘴。這樣下來,一天也就做一個吧。桃子熟時,險些所有的小同夥都市做一兩個玩,可是過了季節就不知丟哪去了,到來年再做。
但他沒有,哨子做好后,他一直帶着,而且他會用桃核吹出林林總總的聲音,小鳥叫他會,小雞小鴨叫他也會,他還會吹一些簡樸的山歌,她聽的入迷,往往總是隨着他,讓他吹種種美妙的聲音,而且讓他教她,他很願意吹給她聽,也很願意教她,並以此為榮,其他的小同夥看他們形影相隨,也只有羡慕的份。等她會了,他就把哨子送給了她。她很喜歡,日夜帶着。
他們最喜歡去的地方是他家後山的桃園,那裡種着滿山的桃樹。陽春三月,一樹一樹的桃花盛開,清早薄霧瀰漫,遠遠望去,犹如雲彩棲息在山坡,美不勝收。他們在桃園裡快樂的奔跑,捉山水牛,捉迷藏,忘乎以是。
那天早晨她坐在桃園低低的丫枝上吹着哨子,成群的麻雀從天空飛過,風乍起,
她白色的衣裙飄飄,纖細的花瓣漫天飛翔,落在她的頭上身上,他們在旁邊看着,全都驚呆了,愣愣的看着她,忘了要做的事,只知道真是美啊,她坐在桃花里,像個仙女一樣。這其中固然也包羅他,他站在另一顆桃樹邊,手中的哨子忘了吹響。種在心裏的愛情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她在那裡有過的惟逐一件不開心的事,就是有一天,她發現她的哨子不見了。他們找了許多地方都沒找到,她失聲痛哭,他准許她,到桃子成熟時,再給她做,做許多許多,她轉啼為笑,成日守候在桃園,盼着桃子成熟。
然而沒等到秋天,怙恃就來山裡把她接走,不久后她要上學了。
往後好長時間,怙恃事情忙碌,沒能帶她去外婆家。而她又逐步習慣了都會的生涯,也就不再想到山裡。再不久,外婆被怙恃接到城裡,她也就徹底的和山裡阻隔了音訊。
多年以後,她回去,那時外婆已去世,按遺願埋葬在山裡。她是和家人一道回去祭祖的。
山裡人純樸,說她漂亮,年長的仍記得昔時的事,說她那時就像個小仙女一樣。她那時幼年,已記不適合初的事,昔時的玩伴也已記不清,只是朦朧的記得誰人桃園,於是想起他。去他家走了走,沒看到他,他出去跑遠程,要好幾天才氣回來。
車子是他自己的,他的日子過得有條有理,早年的舊屋子也釀成了兩層的小洋樓。
他妻子熱情的招呼她,友善的說,“真是漂亮,怪道人人總是提起呢。”她笑,亦無言。他家後山的桃園仍然在,花已謝了,青青的桃子掛滿枝頭,他的兒子和她的兒子在後山玩得很開心。
她走時,他還沒回來,她也並沒多大感受,小時刻的一些事她早已模糊。
臨上車時,溘然見他妻子一起小跑過來,遞給她一個小布袋,說:“他原本設計自己給你的,可是趕不回來了。打了好幾回電話要我給你。”
她說,什麼?他妻子笑說:“他說是一些小孩子的玩意。”
她也就沒在意,隨手擱在袋子里。
在車上,她想起他送的器械,於是打開來看,卻赫然發現,那是一袋桃核,整整一袋子用桃核做成的優美的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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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舍,所以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