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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寥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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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寥寂

時間:2012-04-25 作者: 編輯:小故事

  我叫洛尤。女。學畫。愛哭。
  旅程是這樣囑咐我的。洛尤,以後要這樣先容自己,這樣我就會認得你。
  厥後我站在103號病房的窗外,許多次想衝進去一把揪起他,高聲沖他嚷,我是洛尤,你認不認得我!可最終只是讓過路的護士幫我捎進去一朵幸福花,沒有包裝的,花瓣和恭弘=叶 恭弘子像咧開的嘴,不知疲倦地笑。
  我想把所有的笑容都給旅程,原原本內陸。一天一點點,到地久天長。
  
  (一)
  
  我知道他的名字。旅程。旅程的路,旅程的程。
  他站在先生旁邊,泰然自若地先容自己。我爸姓路,我媽姓程。他彌補道。然後他抻了抻藏青色的衣領,穩當地朝自己的位子走去。
  接下來的一天他最先畫畫,顏色明亮,並不語言。
  他叫旅程,實在是不愛語言的。
  
  (二)
  
  出了畫室是一條極窄而且髒的衚衕,兩側委屈開了幾間小鋪子,柴米油鹽,和着老太太們瑣屑的家常,沿着凹凸的地面被風扯得稀薄冗長。
  旅程不憎惡這些陳舊的味道。每次在路上偶遇,都見他用修長的手指掠過斑駁的牆面,中指尖劃過很美的曲線。在他眼裡,似乎貌寢的牆都是絕好的畫,他愛它們。
  晚上的時刻可以瞥見他被燈光拉得老長的影子,在暗橙色的空氣里,漸行漸遠。
  旅程的畫從來都有奇異的生命力。他仿的凡·高的向日葵,凄厲的藍紫色和取笑的橘黃色獲得了完善的統一,碩大的花朵全力地扭曲,狂妄而且伶仃。而靠山,只不外是淡淡幾抹舒逸的藍色,心不在焉。
  旅程,你真他媽的是個天才。滿臉胡茬的先生叼着煙,用力地搖旅程的肩膀。
  他只是笑笑,抻了抻藏青色的衣領,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三)
  
  天氣越來越冷。
  旅程的藏青色襯衫換成了藏青色毛衣。畫畫時依舊是半睡半醒的狀態,帶着不能掩飾的才氣和自滿。
  你的畫,顏色太灰了。他說著,用手指了指我的畫。
  似乎有種偉大的氣息籠罩着我,

像芒果一樣幸福

我的周圍一下子明亮起來。而旅程,就是誰人光源,晃得我睜不開眼睛。他是那麼妖冶,那麼耀眼。
  我仰面看看他,沒有語言。
  你叫什麼。他並沒有生氣,輕聲地問我。
  洛尤。我記着你了。
  
  (四)
  
  公汽站劈面,一個熟悉的人影。
  旅程用整面手掌按在牆上,那是一面暗紅色的牆,幾塊牆面脫落,遠處看,像一張蒼白的女人的臉。一瞬間我想起自己的母親,她無望的眼睛用力地張着,口中不停地喊着一個男子的名字,然後哆嗦地伸出雙手想擁抱什麼。
  有時刻她爽性抱着一張男子的照片,很寥寂地笑。她的臉蒼白如紙。
  我的眼睛澀澀地疼。
  許久,旅程轉過身,朝車站走來。
  你適才在看什麼。我說。
  他沒有看我。洛尤,你看那女人是不是在笑着。他說著,用細長的手指指向劈面的牆壁,唔,你覺不以為,那塊牆壁……
  在笑。
  唔?
  她在很寥寂地笑。我說完,將圍巾理好,上了到站的134路車。
  透過窗子,我看到旅程用不安卻驚訝的眼光看着我。
  他隨着人流上了車,在車門快關上的時刻大呼了一寥寂聲,等一下!然後他險些是掙扎地,捉住了我的手腕,逆着人群,把我拉下了車。他帶我脫離了人群。
  下車走了很遠,也許已經穿越了幾條長長的衚衕,他終於鬆開手。洛尤,你不要哭。我會難受。
  我沒有語言,悄悄地把自己的左手套摘下來給他。
  傻瓜,怎麼不戴手套。
  手套不夠大,看上去很滑稽。可是旅程沒有笑。他把我的左手放回我的大衣兜里,然後將自己凍得通紅的右手插進褲兜里。他的左手牽起我的右手,漫無目的地走。
  不知道過了幾個拐彎,那隻悅目的手牽着我走了若干不見首尾的衚衕,最後,我們來到了一所教堂門口,他直直地看着那隻大大的十字架。那一瞬間他像個無助的悲痛的小孩子,早年的自滿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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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右耳聽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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