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右耳聽見愛
像芒果一樣幸福
春天是從深冬開始的
(一)
2002年9月8日,13:06。我入學的第三天。
雲淡風輕。太陽很大。熾熱的陽光將我的皮膚曬得似乎要裂開一樣。午後的校園平靜得有點恐怖。我一小我私人坐在草地上,看着路上偶然途經的幾小我私人,以為自己像瘋子。
云云炎熱的午後,所有人都在開了冷氣的宿舍里休息,我卻獨自在這裏曬太陽。手指微微地在出汗,可是依然像冰塊一樣涼。這樣的午後我異常寥寂。我溘然想起母親的眼睛,心酸,堅貞。一直到大考之後我才從外婆口中得知母親已經沒若干時日了。末期的肝癌。為了不拖延我的大考,一直忍着沒有說。大考的最後一天終於熬不住暈倒被鄰人送到了醫院。大考後第三天,母親在病床上岌岌可危地對我說,素芒,你一定要去找你的父親,無論若何。
可是母親,為什麼要讓我一小我私人去?那小我私人我已經20年未曾見過了。
我已經記不起他的樣子了。母親,你為什麼要在我們可以最先新生涯的時刻脫離我,讓我一小我私人去找一個我20年未見的人呢?
(二)
到香城已經一周了。這裏的初秋依然熱得像火爐。
外婆給的生涯費所剩無幾,兼職還沒有找到。想起來香城前一晚外婆說的話,心裏像生了一個洞一樣,疼得無法呼吸。
素芒,你父親是為了你奶奶才脫離你母親的。你父親是你奶奶唯一的兒子。文革時期,由於你爺爺的關係,你奶奶一病不起,你父親也被下放到我們這個鳥不生蛋的鄉下。你出生時,你奶奶的身體已經快不行了,你父親為了回城照顧你奶奶,只好脫離了你們。原本說好一年後要來接你們的,可是厥後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就沒新聞了。你母親等了一輩子也沒等到好日子啊。我老了,你母親也走了,沒有若干日子可以陪你了。你另有那麼長的路要走,去找你父親吧。或許他念在血濃於水會讓你幸福的。
終於明了大考前,母親為什麼全力讓我報考香城的學校,終於明了,她提及香城時幸福卻又哀怨的眼光。
香城,父親的田園。母親憧憬了半輩子的地方。
終於到這裏了,但這裏的一切讓我異常地厭惡。我憎恨這個地方。
(三)
在學姐的輔助下我終於找到了兼職,在學校旁邊的酒吧做服務生。日子一天一天已往了,我最先在忙碌的生涯中逐漸習慣了香城炎熱的天氣。最先學會淡淡地微笑。
10月,學生會的新生招募會上,我熟悉了陳素果。耀眼的女孩,與生俱來的聰慧和優美讓人倍感親熱。她說,素芒,我們的名字只差一個字哦。
那天後,素果像一個小孩一樣黏着我,一起去用飯,一起晚自習。她說,素芒,你怎麼這麼像我姐姐呢,和你一起以為好開心啊。粉雕玉琢的素果,刁鑽可愛的素果,聰慧善良的素果……一個又一個的素果在我眼前不停地重疊,讓我模糊以為我的天下里只剩下了素果。
天氣越來越涼了,香城的風大得讓人想找個溫暖的房間躲起來。每晚我都要到酒吧打工到破曉一點。夜晚的風又大又冷,下班后我裹着舊風衣一小我私人走在小巷子里,溘然以為自己無比伶仃。母親走了,只剩下我一小我私人。另有年邁的外婆。為什麼我不能像素果一樣沒心沒肺地幸福生涯呢?
父親,你事實給予了我和母親怎樣的生涯啊。這個香城真的對你那麼主要嗎?
(四)
素果學的是服裝設計。經常可以瞥見她穿着林林總總漂亮時尚的衣服,在校園裡像只快樂的蝴蝶。原本就是優美可愛的女生,身邊自然圍着無數的同夥。
可是可愛的素果說,素芒,你是我的姐姐。
姐姐,何等讓人感動的稱謂。我溘然以為心裏的暗流似乎要衝出胸腔,淹沒素果優美的笑容。
天下是何等的不公啊。
聖誕前夕,香城的天氣起霜了。天天早晨都可以瞥見屋頂蓋着一層厚厚的霜。人人都最先穿棉外衣了。我依舊裹着母親給我買的那件舊風衣。手指依舊冰涼。素果握着我冰涼的手說,素芒,你怎麼總穿這麼落伍的衣服。我陪你去買衣服,聖誕夜我們這對姐妹花要打遍學校無對手,我要贏得我的王子,我要和你分享我的幸福。我看着優美的素果,看着她身上偉倫時尚的新款冬衣,心裏一陣陣刺痛。素果,你知不知道當你幸福地穿着公主裙在幼兒園裡啃着明了兔奶糖時,我正和母親一起為生涯愁雲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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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心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