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的,只是我愛你的感覺
花朵正中,是蕊
她喜歡畫蘭花。四歲的時刻,在美協事情的母親就給她拜了一位國家一級畫家當先生,教她畫畫。先生給了她一套發黃的《芥子園畫傳》,先讓她不求甚解地背誦。她不喜歡山水人物,也不喜歡草蟲鳥木,卻單單喜歡梅竹蘭菊的那一本。而“蘭譜”又在這一本的最前面,因此她讀來讀去就只把“蘭譜”背熟了,最後竟然只願意學畫蘭花。
她和他是大學同硯,同年,差異系。在圖書館初識閑聊,他居然記得她加入校美展的那幅作品,而且印象深刻,說那蘭花似乎沒有點蕊。她說:“是沒有點蕊。先生說,蕊是花最尊貴的靈魂。只能在真正明白花的精神之後才可以去點。”
他向她求一幅蘭花圖,她卻始終不給。她說蕊還沒有準備好。他節約了半年餐費,在初冬下了第一場雪后,給她送去了一盆盛開的蘭花。這盆知情知意的蘭花終於使她落筆點下了蕊。在蘭花開謝的馨香中,大學生涯很快到了尾聲。由於她的畫在天下獲了大獎,引起了美術界的關注,被留在省文聯一家美術雜誌社。而他,卻被分回偏遠的田園小城。左邊是前途,右邊是戀愛。兩朵花中央,是她。她伸脫手,掐斷了左邊的一朵。她對他說:“畫在那裡都可以畫。戀愛不是在那裡都能獲得。”
一切步入正軌,領娶親證那天,他們喝了一瓶紅酒。每次碰杯,他都說著統一句話:“你是我的蕊,我是你的蕊。”一遍又一遍,如難棄難離的幸福咒語,愈說愈深。她終於落淚,打開自己,任他的筆,點自己的蕊。抱着他的身體,她想:就這樣,就這樣吧。一朵蘭花開,有恭弘=叶 恭弘可舒,有瓣可綻,有蕊可點,是何等很多多少么好的事。婚後的她,又推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柴米油鹽醬醋茶,琴棋字畫詩酒花,截然差其餘兩個天下,她站在中點,最先一個小數點一個小數點地疏離後者,靠近前者。兒子出生之後,靠近的速率更是意想不到的快:他的襯衣該熨了,兒子的尿布該洗了;他的皮鞋該擦了,兒子的奶粉該買了;他的內褲該換了,
兒子的戶口該報了……他,兒子,兒子,他,這就是她最主要的生涯。她不是不明了其間的單調、嚕囌、艱辛、平庸——甚至是無聊,然則,憑着他的那一句話,她以為這一切便都有了卻果。白天里的星星
“你是我的蕊,我是你的蕊。”對她來說,這是對戀愛最深刻的明白和讚美。
對於一個有時運的人來說,小城的天地實在也是足夠大的。婚後的他可謂喜氣洋洋,青雲直上。先是如魚得水地在機關里試探了幾年,熟悉了所有的關卡,融會了所有的竅門,然後告退自辦公司,一筆筆營業和利潤如不盡長江滔滔來。正如由冒號最先,一個消瘦的頓號長成了一個流通的逗號,又長成了一個豐滿的句號,往後,還遙遙可望驚人的嘆號和前途無量的省略號。而家對他來說,則如一個無法恆久停留的頓號——早出晚歸,中央三個電話,如社會上所有盛行的樂成而忙碌的尺度丈夫。對此,早已習慣的她也沒以為有什麼欠好。無論誰是蕊,只要三小我私人在一朵花上,就夠了,她想。她以為日子就會這麼一天天地過下去,直到聽到有同夥用充滿同情的口吻對她無比鄭重地提及誰人女人。
誰人女人,是他去年招聘的職員。喜歡穿大朵大朵花卉掩飾的衣服,艷光四射,妖媚八方。把營業開展得紅紅火火,也把秋波送得滾燙滾燙。沒幾個回合,他就以為,在牡丹的濃郁里,蘭花的清芳淡似若無。
實在他也知道她愛的是他的錢。可是,這樣也好,一手交錢,一手交歡,輕鬆、明了、新鮮、刺激,甚至讓他上癮。由於在她眼前,他可以恣意粗俗,可以為所欲為,可以釋放最大的瘋狂。然而他沒有想到:瘋狂都是雙向的。在他剛有意甩開“牡丹”時,卻被蓄謀已久的她在床上錄了像——這個漂亮天下最戲劇卻也是最常用,同時最有用的誆騙手段無法想象地成為真實。面臨主角是自己的色情片,他填了一張又一張的支票,手逐漸地幹了。內憂和外禍向來是親密戰友,其他窮苦一起湧來。知道她是個無底洞,再耗下去,他必會三軍盡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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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