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床被子的溫暖
誰來證實愛
遇到他的時刻,她32歲,正鬧仳離。老公尚有新歡,嘔心瀝血地要和她仳離。她恪守陣地,死不退讓。仳離大戰打得風生水起,她的心日漸疲勞滄桑。雖然容顏依然優美,但眼角也有了掩飾不住的皺紋。
他22歲,笑容清潔晴朗,是一家大型連鎖超市最年輕的主管。是在一次同夥的聚會上,席間有人一再向她敬酒,她也不謝絕,悶頭就喝,很快便兩頰飛紅眼神迷離。旁邊的他溘然起身,奪過她手中的羽觴,對着一桌驚訝的人,坦然地說:“我姐醉了,我先送她回去。”然後不由分說,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她沒有語言,由着他,乖乖地隨着他走。一直到外面的馬路上,他才鬆開手,紅着臉低頭說:“喝酒傷身,哪能像你那樣灌?”路燈下,他年輕的面龐有微微的潮紅,鼻尖上細小的汗珠晶瑩剔透。她的心裏,似乎有一根弦,輕輕地顫了一顫。卻只是看他一眼,並沒有接他的話,自顧自地走了。是的,她借酒解愁,他若何能懂?
很快便有他的電話來,也沒有太多的話,只是囑咐她再喝酒的時刻要學會拒絕。“或者,以後就不要喝了吧?”他試探着說,帶着孩子氣。她不答他,卻問:“從那裡找來我的電話號碼?”他說:“想認真找一小我私人,還能找不到嗎?”電話那端,他笑得無邪晴朗,像窗口斜進來的那抹陽光。
逐漸地便多了聯繫,她懶於做飯,他會請她抵家門口的小店吃烤肉;家裡總是有他送來的種種新鮮水果;午夜不眠,他在網上陪着她,講笑話給她聽,發可愛的神色給她……他仔細地呵護讓她的暗傷日漸痊癒。不久后,她自動和男子離了婚,重新找了事情,人逐漸神采奕奕。
他很坦率地對她示意喜歡和愛,她總是一笑而過,仍然戲稱他小男生。是的,他們中央隔着10年的歲月,她是繁花漸衰的晚春,而他,照樣早春初綻的花蕾。豈非他愛的,是她的滄桑?她也知道,他家在農村,
怙恃多病;而她,有車有房,小有資產。他若是想走捷徑,她自然是個不錯的人選。魔方
固然只是料想,固然什麼也不會說,她只是拒絕。拒絕也很委婉,不久后她便有了新人,是公司的老總,長她8歲,也離異。她拉着他跟老總先容:“我小弟。”又對他說,“你姐夫。”她不動聲色地看着他,他緊咬下唇,神色漲紅,嘴角有一道堅硬的弧線。他跟老總僵硬地握手,他說你要是照顧欠好我姐,我會跟你拚命的……然後他便一直地喝酒,像白開水似的,整杯整杯地灌下。她的心,有微微的疼,她知道他從不喝酒,可是她甚至來不及勸他,他便已經醉了。
那天晚上她輾轉不眠,關了手機,拔掉電話,人卻在房間里焦躁不安地轉悠。她看着他用過的茶杯和毛巾,廚房裡被他洗濯過的油煙機,陽台上他種下的蘆薈,沙发上他買的靠墊,抽屜里林林總總的零食……她的心一陣陣地抽搐。她想到他陪她渡過的那些最漆黑的日子,他酒醉時無望的眼神,他加薪時興緻勃勃地第一個告訴她:你不用憂鬱我養不活你了……她想,這個孩子,是真的在愛她了。她想,明天就告訴他:她准許他的求婚。她找來的誰人老總,不外是想磨練一下他……
卻照樣難眠,午夜兩點的時刻,她的心口突然一陣疼痛,無故地忙亂。她本能地想到他,打他的手機,正在通話中,再撥,仍然在通話中。她掛掉電話,溘然想起關掉的手機,剛一開機,電話就響了起來。對方說:“我是警員,剛剛發生一起車禍,有小我私人酗酒後橫穿馬路,被車撞死。你是他的同夥吧?……這是他手機里惟一保留的電話,死之前,他一直在打這個電話……”
手裡的電話“啪”地掉在地上,她瘋了一樣平常衝到事發地址,現場已經被整理清潔,路面上有昏暗的血跡。她蹲在那攤血跡前,心像被抽閑了一樣。她不知道,原本戀愛是這樣懦弱,經不起些許的嫌疑和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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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薰衣草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