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個戀人

明天就要最先事情了

　　明天就要最先事情了。

　　脫離家時，媽媽很擔憂地看着我，叫我要注重身體，最後還來上一句“要記得和博士保持聯繫。”笑，我沒有設施跟她說，我着實無法對博士有任何心動感受。我不再期望激情四射的戀情，卻也不想僅僅為了歲數或為了他的學歷之類就這樣妥協了。就像我跟楊先生說的，我不敢想若是有一天博士要拉我的手，我想我會很抗拒。

　　那天看到博士在短信里叫我洋娃娃我直接倒向椅子背，我無法接受這樣的稱謂緣於那是一個我一點都不喜歡的人。

　　我最先嫌疑我是不是真的太挑剔了，為什麼所有人都以為博士和我簡直是匹儔天成，而我卻還在猶猶豫豫。

　　現在很畏懼與家人一起和別人用飯，我的小我私人問題是一定會被問到的，而一被問到，爸爸媽媽竟然是那麼拮据的神色。那天聽到人說我是個老浩劫，心裏一驚。我從未意識到這個問題已經有這麼嚴重。我並非不想談戀愛，不想找小我私人在一起。只是已經走到了今天，我更不想再遷就再拼集再隨便妥協。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堅持多久，不外是想要一個從容溫順的男子，讓我以為值得為他做一個純粹的小女人，讓我以為值得為他再綻放一次。我希望另有足夠的氣力支持自己走到瞥見那小我私人的那一天。

　　昨天驗證了我對博士的感受，原來從一最先我的字字句句，一舉一動皆在他眼裡。溘然恐懼。早年一直以為遇見的都不是對手，現在才知道，明白就是從沒遇見過真的對手。真的遇見了，才知道，所謂棋逢對手是很考人的一件事。對着一架X光，被照個透明，無處遁形，原來這樣恐怖。

　　他昨天笑着問我怎麼會對他用恐怖這兩個字，我說是，絕對是，恐怖。記得有些時刻我以為我馬上要被眼前的男子逼瘋，而他竟然照樣氣定神閑，一句一句絕不留情地把我的盔甲件件卸下。眼前的這個男子，我看不出他對我可有絲毫吝惜。他簡直紳士而仔細，出差回來會來接我用飯，會說聽到我的聲音很喜悅而激動，可細細回憶，這一起，他做得點水不漏，四處為自己留足了後路。才明了，他是隨時可以退卻的，我卻把自己露出在槍口下，前無去向，后無退路。一切似乎從一最先就逐步偏離軌道了。我所有起勁都像對着空氣揮拳，

風過無痕

拳拳落空，無能為力。

　　博士說他沒有時間了，他沒有時間再去談一個小女同夥，然後花幾年時間等她發展，他沒有時間。我知道他說的是對的，由於我現在同樣沒有時間去試一個男子是不是真的適合我，等發現不適合了再換。然則這樣明了地聽他說出來，心照樣一點點涼下來。跟他說，怕的不是現在有差距，或者現在不夠領會。怕的是基本沒時間叫他瞥見我的好，一切已成定局。怕的是，在明了些什麼之前，一切已經來不及。不再有語言的慾望，他說“實在不是說你一無是處，只是我已經很清晰自己要什麼，而且，對你是恨鐵不成鋼，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恨鐵不成鋼？！”我不想語言。什麼都不想說。眼前這人，看得出我所有瑕玷，我的自負，自滿，我的死要體面。而且他不留任何人情，這叫人絕望。我一直說，想要找一個比我更自滿更自負的男子，否則“治”不住我。可是真的遇見了，我才知道那是很折磨很磨練的事。我似乎又回到在北京時去面試的時刻，面臨着一個隨時準備挑剔我，隨時準備找出我的破綻誤差瑕玷的考官，縱然再怎麼自信，氣焰上已經先輸了一半。

　　博士看起來就是個水很深的人。他已經太成熟太沉穩太能夠掌控事態，我無所適從。也許，現在惟一可以阻止的就是，有一天被迫退卻的時刻，還可以全身而退，而不是丟盔棄甲，落荒而逃。我想，既然已經沒有退路，也看不見偏向，我只能這樣向前走了。

　　好奇心能殺死貓。

　　博士今天和我告辭的神色，讓我以為好奇心實在可以殺死人。也許，這一次，是大錯特錯，在他眼前，怎麼可以玩小手法。當他面無神色地說，他在想我的直覺時，我就聞到了失敗的氣息。一敗塗地。然則，已經來不及。

誰來做我房子的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