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第一次

那份令我流淚的單戀

　　上中學時，我愛上了班上的一個女同硯，我必須認可，我被她迷住了。甚至十多年已往之後，我再次偶遇到她，依然心跳加速鼻尖冒汗。我始終以為並非我少年多情，而是我一直把心中的這份隱秘的情緒看得那麼貞潔，那麼神聖。

　　她是一個來自青島的女孩兒，清麗脫俗，走到那裡都市叫人眼前一亮，險些令我不敢瞻仰，由於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她很喜歡和我語言，我也不知為什麼。我那時正青春勃發，滿臉的青春痘，被一種自感汗顏的自卑感深深壓制着。

　　那份令我流淚的單戀帶着這種自卑、惶惑，另有一種莫名的興奮，直到初中結業，她轉學走了。目送她飄然逝去的身影，我的心就像幽碧深潭投下的一顆石子，悠然地沉去，沉去。

　　上高中時，我險些沒有一個要好的女同硯，由於誰人青島女孩一直牽動着我的忖量，她是我心中的維納斯，我忘不了她。我也曾有過一段失敗的戀愛，是人家把我甩了，但絲毫未能給我以危險。她們怎麼可以和我心中的美神相比，天下上的女孩加起來，也未必有她好吧！

　　就這樣渾渾噩噩，一直到大學。

　　我是在青島的火車站再次見到她的。那天，我就要踏上西去的列車，最先我的大學生涯。突然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發現她那亮麗的身影。那時那份令我痴迷的驚喜，真是不能用語言表達。是她，一定是她！我掉臂一切一起狂奔到前面的路口堵她。是她，真的是她啊！

　　她家就住在車站周圍。我謊稱是第二天的車次，好不容易搞到的車票已經無足輕重了。

　　她的房間一塵不染，清潔而文雅。最醒目的是，牆上掛了一幅歌星翁倩玉的巨幅相片。她熱情地招待我，

錯過

而我，在她安然的眼光內里，模糊又回到三年以前了。自卑、驚慌，不知所措。我說：“真像！真的像你。”她便仰面看翁倩玉：“真像？真像嗎？”然後即是無言的笑。

　　無形的壓制使我找個捏詞逃似地脫離了她的家門。不能平視她的眼光，叫我若何表達我心中那份神聖的眷戀？

　　直到我授室生子，這個隱秘一直深藏於我的心海，對多年來的這份單戀，我百倍呵護，像是懷抱一個初生的嬰兒。

　　一個有時的時機，我知道了她在青島一家大企業做秘書，就行使一個出差的時機繞路去看她。她照樣那麼漂亮，那麼優雅。裹在長絨大衣里的嬌軀和掛在嘴角的淺笑，更是平添了一分成熟女性的風情。但這次她對我卻是淡淡的，像是接待公司的一個通俗客戶。我委婉地約她用飯，被她禮貌地拒絕了。

　　和這家公司的一個同夥，在一家小酒館里小坐，沮喪的我很快就醉了。同夥同情地看我，斟酌再三才說：“她固然不會和你出來了，你也許不知道吧，她一直沒有娶親，卻和我們老總關係非統一樣平常，為這事，老總的妻子都鬧到公司來了……”

　　從小酒館出來時，我蘇醒多了。此時，夜色已深，悄然降臨的一場雪驅盡了都會的一切喧囂，路上已經沒了行人。我信步踱到市中央的廣場，空闊的廣場只有我孤零零的一個過客，周圍一片雪白，天地間只剩下平靜和平靜，充滿了一種超然的情愫。

　　站在廣場中央，我買通了她的電話：“你好嗎？”“怎麼是你？你還沒走？”我無言。我說：“下雪了。”“下雪？下雪怎麼了？”“出來看看雪吧！”說完我就扣上了電話。

　　厥後那家公司的老總失事了，她去職嫁給了一個大她十多歲的個體老闆，搞服裝的。我走進她的服裝店時，她正和一個主顧砍價，右手還握着一塊啃了一半的“肯德基”。那主顧終於被她宰跑了，她走過來和我外交。我送給她一本以翁倩玉作封面的雜誌：“隨便翻翻吧！上面有我的一篇文章。”“你又搞寫作了？你可真能，什麼來錢搞什麼。”她邊說邊把雞塊遞到左手，右手的拇指一下把翁倩玉印了個滿臉油污。

劉貴花與他二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