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老師

窮，真的沒什麼

　　一瓶通俗的純清水，一元錢；一瓶名牌的純清水，三元錢。每逢體育課的時刻，就有許多同硯帶着純清水，以備在猛烈的運動之後解渴。
　　她也有。她的純清水是樂百氏的。每當母親把樂百氏純清水拿給她時，她總是有些不安。母親早就下崗了，在陌頭賣布頭。父親的人為又不高。
　　一次體育課後，同桌沒有帶純清水。她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水遞了已往。
　　“喂，你這水不像是純清水啊。”同桌喝了一口說。
　　“怎麼會？”她的心跳得急起來，“是我媽今天剛給我買的。”
　　
　　幾個同硯圍攏過來：“不會是冒充的吧？”
　　一個同硯拿起來嘗了一口:“咦，像是涼白開呀！”
　　人人靜了一下，都笑了。是的，是像涼白開。一瞬間，她突然意識到，這簡直可能是涼白開。要否則，一直節儉的母親怎麼會單單在這件事上大方起來呢？
　　一進家門，她就問母親:“你給我的純清水，是不是涼白開？”
　　“是。”母親說，“外面的假純清水太多，我怕你喝壞肚子，就給你灌進了涼白開。”
　　她不做聲。母親真虛偽，

每一顆草都會開花

她想，顯著是為了省錢，還說是為我好。
　　母親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說：“你知道嗎？家裡一個月用4噸水，一噸水2.20元，正好是8.8元錢。要是給你買純清水，一星期兩次體育課，就得6元錢，夠我們家泰半個月的水費了。這麼省下去，一年能省二百多元錢呢。”
　　母親是對的。她知道，作為家裡唯一的純消費者，她沒有能力為家裡掙錢，總有義務為家裡省錢吧。
　　“同硯里有人笑話你嗎？”母親又問。
　　她點頷首。
　　“你怎麼想這件事？”
　　“我不知道。”
　　“那你聽聽我的想法。”母親說，“我們是窮，這是真的。不外，你要明晰這幾個原理:一、窮不是錯，富也不是對。窮富都是日子的一種過法。二、窮人不能憐。憑他怎麼有錢，從根兒上查去，哪一家沒有幾代窮人？三、再窮，人也得看得起自己，要是看不起自己，心就窮了。心要是窮了，就真窮了。
　　她點頷首。那天晚上，她想了許多。
　　倪早菊/薦

煙花不堪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