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樹一樹梨花開

把愛畫在歲月的臉上

　　A

　　剛下課,江子若就從書包里掏出鏡子來,她一隻手捏着,另一隻手在面頰上輕輕地拍打,然後又理了理劉海。照完鏡子,才知足地跑出課堂,找同硯談天。

　　坐在她後排的楊小瓊,見狀,不屑地笑了笑。楊小瓊是從農村中學考進來的,她穿簡樸的T恤和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齊耳短髮,整小我私人顯得精悍。只是她一站起來走路,小兒麻木留下的后遺症馬上露出。那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從很小的時刻起就曾給她帶來無盡的冷笑。小的時刻曾偷偷地哭過許多次,現在早習慣了,她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學習上,對那些無關緊要的冷笑再不剖析。

　　開學第一天報到時,看完新生排班名單,楊小瓊就記着了江子若這個名字。她們是以並列的高分考上這所市裡最好的高中。一直以來,楊小瓊只關注學習好的同硯。只是第一眼瞥見江子若時,她心裏就起波濤了。她以為上天太偏心江子若了,長得那麼漂亮,成就還那麼好。在她以往的印象中,漂亮女生沒有成就好的,長得越漂亮,成就越差。可是江子若卻是個破例,想到這,楊小瓊心裏就禁不住憂傷起來,她又最先嘆息自己殘疾的腿。

　　天天看着笑得跟朵花似的江子若,楊小瓊心裏就來氣,稀奇是見她一下課就照鏡子時,更是嗤之以鼻,可是瞥見她歡快奔跑,瞥見她兩條修長而康健的腿時,楊小瓊心裏又是一片黯然。十六七歲的女孩,哪個不希望自己像花兒一樣青春明艷呢?

　　B

　　快樂的江子若在幾天時間里就贏得了人人的好感,她盈盈的笑容讓人如沐東風,但楊小瓊卻憎惡她。和江子若只是初相見,相互之間並無芥蒂,怎麼就會憎惡她呢?她漂亮,成就好,因緣好,是嫉妒么?楊小瓊無法回覆自己。

　　班上的同硯都是原先學校的佼佼者,在這裏可謂是“能手雲集”,楊小瓊再也找不到已往那種“居高臨下”的感受了。第一次數學單元小測,楊小瓊居然排到了第五名,而江子若依舊獨佔鰲頭。她整天玩得快樂無比,而自己花了許多功夫居然差她那麼遠?楊小瓊想不通,心裏全是沮喪。

　　那天下課時,江子若轉過身,友好地說:“小瓊,一起出去走走吧,別整天悶在課堂!”楊小瓊愣了一下,她不解地望着江子若,說:“你是叫我么?”“是呀,走吧!”江子若微笑着拉起楊小瓊的手。面臨江子若突如其來的熱情,楊小瓊下意識地把手縮在背後,說:“你去吧,我坐坐就可以了。”江子若出去后,楊小瓊默默地望着她的背影想,我們能夠走在一起么?她低下頭,撫着自己的腿啞口無言。

　　“子若,你幹嘛自找沒趣呀!誰人鄉下妹很少出課堂的,你不知道她腿瘸嗎?”一個男生說。“你說什麼話?都是同硯。”江子若不滿地怒視說。另外的同硯很快地轉移了話題,一群人一會兒就熱火朝天地聊起了飛輪海的演唱會。

　　楊小瓊趴伏在桌子上,耳朵卻清晰地聽着同硯們的語言聲。在這個班上,她越來越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學習再起勁,也不能像已往一樣得第一了。以前在農村中學,她輕輕鬆松就獨佔鰲頭,先生、同硯都喜歡她。

　　楊小瓊孑然一身,心裏伶仃,她羡慕江子若,但面臨江子若的友誼,她又刻意地拒絕着,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悲壯。強硬的她暗下刻意,一定要在學習上和江子若一爭高下。江子若似乎不知道楊小瓊對她的刻意疏遠,課間休息時,總會轉過身來邀她一起到操場上走走。“真虛偽!”楊小瓊面臨江子若的熱情,心裏不禁想,她真的不明了我在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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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天天已往,轉眼就快到聖誕節了。江子若向先生提議,希望在聖誕節時搞個晚會,全班同硯都加入,人人放鬆一下。老班欣然贊成,他也瞥見人人都在起勁學習,但勞逸連繫才是最有用的學習方式。在老班宣布之後,楊小瓊第一個举手否決,她說她那天晚上沒空。課堂里唏噓聲一片,人人都在嘀咕,說楊小瓊這個鄉下妹一點整體看法都沒有。另有的說,她可能怕出醜吧,她的瘸腿見不得人。脊背如芒,楊小瓊委屈得淚水盈眶。她的生日就在聖誕節這天,前些天看日曆時,知道聖誕節在周五,她就告訴母親那天晚上要回家過生日。

杜纖纖的草樣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