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

老爸,我想問你

　　我的第一次約會是難忘的，更是銘肌鏤骨的。

　　那一年我上高二，我為了這次約會謀劃了好幾周。拉徹娜贊成出來和我碰頭了!全校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高慢的女孩子!全校的人都知道，她的怙恃對她管教得很嚴，就像我的怙恃對我管教得很嚴一樣。

　　我對怙恃說謊說，學校將組織一次短途旅行。這樣我就爭取到了一天的約會時間。

　　約會的那天到來了。

　　我和拉徹娜在一家小飯館吃了午餐，然後手拉手去看了一場影戲，黃昏，我們閑步在大街上邊走邊談。生涯一下子變得美妙無比。

　　突然，路劈面的一個行人閃入我的眼帘並讓我的心為之一顫。我認出了這小我私人。糟糕的是，這小我私人正穿過馬路朝我走來，更糟糕的是，這小我私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父親。剎那間，所有的羅曼蒂克都從我心中消逝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恐懼。我恨不得地上有一道縫兒，好讓我鑽進去逃之夭夭。然則，我無處可逃。我只能守候，守候父親的責罵，守候着在拉徹娜眼前出醜。然而，一件讓我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父親走到我的身邊，和其他的生疏人一樣，從我身邊擦肩而過，似乎基本沒有認出我來。我提到嗓子眼兒上的心落了下來，我說不出那時是怎樣一種心情。

　　晚上，我回到了家，恐懼又重新襲上心頭。然而，讓我受驚的是，

三十年前什麼樣

一切和往常一樣，沒有人提我那檔子事。

　　吃過晚飯後，父親走進了我的房間，在我身邊坐下。我嚇得不敢作聲，然則我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柔和。他語氣平和地問道：“小伙子，今天的約會怎麼樣?我看她長得很漂亮，也很可愛!”

　　像被催眠了一樣，我一五一十地將我第一次約會的情形恣意宣露，然後彌補道:“爸爸，我感應一天過得很快，就像只有幾分鐘似的，一晃而過。”

　　聽完我的敘述，父親笑了起來：“你知道，愛因斯坦說過，當你的手放在熱鍋上，一分鐘像一小時；當你與一個玉人談心，一小時就像一分鐘!這即是相對論，解釋你珍惜你所擁有的，是一種美妙的感受。”

　　父親從來沒有這麼和我談過話。現在，他更像我的同夥，而不是監護人。我感應在他眼前心中的事不吐不快，我感應他比我還領會我自己。

　　我們談了一個多小時。我多次想告訴他，我不應說謊，不應早戀。我更想問他，為什麼他在街上看到我時不朝我生機，為什麼現在只有我們兩人時他也不明確地指出我的紕謬？

　　父親脫離房間時，說了一句話，讓我至今仍言猶在耳：

　　“小伙子，你的女同夥愛你，然則你老爸比她多愛你18年!”

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