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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花落知若干

荒野之鷹—與高中生共勉

夢裡花落知若干

時間:2013-06-25 作者:admin 編輯:小故事

  很少人知道我當過中學語文西席,由於相對於二十來年的記者生涯,它太短了,僅一年。

  可我經常眷念那一年。

  1983年,剛走出大學校門的我,被分配在市裡的一所中學教月朔的語文,還兼班主任。

  生性坦白的我,感受這個一本正經的職業太痛苦了。初來乍到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更讓我手足無措。

  誰人時刻,校方劃定學生一律不得穿牛仔褲上學。天天早晨,校門口就守着幾位拿着小本的值日生,將穿牛仔褲的學生攔住,勸他們回家換服裝。有一天,值日生將穿着牛仔褲的我給攔住了,問我是高中部哪個班級的學生。正好有個先生經由,幫我解了圍。她一邊陪我上樓,一邊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先生應該給學生作楷模,“你看看,全校先生沒有一個穿牛仔褲的。”

  第二天,我就換了一條黑裙子,女先生常選擇的那種。玄色經常代表莊重。穿了裙子的我又在走廊上被老校長叫住了,他和善地提醒我,是不是把披在肩上的長發紮起來,由於校方也要求女生不能留披肩發的。還說,有個班主任反映,她班上有個女生不願剪去長發,並振振有詞地辯解“范先生也是這個髮型”。

  我一聽,也以為事情嚴重了。仔細地注意了一下女先生們的髮型,她們都像是找統一個剃頭師剪理的,短髮齊耳,唯一的裝飾品也僅是一枚玄色的細髮夾。

  在人人的勸說下,我下課後走進了學校周圍的一家剃頭店。

  剃頭師是個胖胖的婦女,她用手托起我長長的黑髮,有些不忍地舉起了鉸剪:“你可思量好,這一剪子下去,就像腦殼掉在地上,可是接不起來的哦!”

  我咬咬牙沒有作聲,只聽鉸剪在我的脖后延續發出冷冷的“咔嚓”聲。女剃頭師從鏡子里發現我的眼淚奪眶而出,以為剪到了我的頭皮,厥後才明白了我的疼從何而來。從小到大,我都梳着清湯挂面似的長發,上面也曾留下了姥姥溫暖的手溫,現在,它們一起飄落在地。

  老校長再次遇見我,很知足地誇道“好”。我的眼光凝望着操場上一排綠化樹,它們被修理得齊齊整整,宛若一個籠里蒸出的圓潤的大饅頭。

  剪了短髮的我,在偕行眼裡仍然不像個先生。至於先生應該是個什麼樣兒,他們也說不太清晰。

  有一天,我正在課堂上課,喊一位同硯回覆問題,那位同硯上課分了心,回覆得南轅北轍,我忍不住想笑,但心裏有個聲音嚴肅地提醒我:先生不能當著學生的面笑。可是他忙亂的第二次補答,更是讓人忍俊不禁,我着實憋不住,放聲笑起來,厥後竟伏在講台上直不起身。課堂固然解了大禁,誰人同硯也和人人一起笑得前仰后合。這一切恰恰被在走廊上巡視的老校長瞥見。

  自然,我受到了嚴肅的指斥。他是個異常敬業的人,一生嚴謹,腰板挺直,灰白的頭髮紋絲不亂,藏藍色的中山裝的領扣從來都是嚴嚴實實的。老人的心地異常善良,只是經常特別的我,不能不讓他傷心。這讓我很過意不去,又怎樣自己不得。

  天天早晨,校園僅有的一張乒乓球水泥台桌經常被高年級的學生佔領着,月朔的學生只能眼巴巴地看他們打球。我想了一個主意,往後早早地趕到學校,將自己的大包往乒乓球桌上一撂,俗稱佔台子。膽子再大的學生也不敢和先生爭桌子,於是,我們班的學生終於有了摸摸乒乓球拍的時機。他們有時也嚷着讓我上陣,但很快就將我打得屁滾尿流,我只好重新排在隊尾。上課的鈴聲一響,人人競賽似的朝課堂飛馳,有時裝備課本的包會遺落在樹杈上,學生會氣喘吁吁地拎着它追上來:“先生,你的書包。”

  總是搶佔乒乓球桌,也不相符我經常給學生講的時機均等的原理。厥後,我激勵人人跳繩。可是沒有人天生愛甩繩子,尤其是孩子們。自然,天天給他們甩繩的照樣我。當長長的繩兒在空中划著優美的圓弧,盪起孩子們銀鈴般的笑聲,我感受自己正穿過長長的時空隧道,回到歡欣的少年時代,生涯的陰雲也暫時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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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個眼神犀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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