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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後

芋頭芋頭,在一起

厥後

時間:2013-12-03 作者:admin 編輯:小故事

  現在想想,昔時廈門大學的陽光有多光耀。

  誰人全是陽光的下晝,我坐在課堂里,她輕輕地走到我眼前向我借課堂條記。我聞到了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呼出的氣息。她坐到我的前排,卻又半轉過身,用手遮住嘴巴對我說:“鄧麗君的歌你喜歡嗎?有時機我唱一首給你聽,好欠好?”她回過頭去,頭髮灑了一些在我桌子上。我心亂極了。

  但我始終沒有對她說什麼,由於自卑。她是泉州一位富賈的千金。而我,山村的农民子弟……

  轉眼到了實習期。我在廈門的一個機關實習,日子稀奇悠閑。晚上便和幾個同硯去一家印刷廠打工。幹了10來天,賺了100多塊錢,拿到錢,我眼前浮現的是她的長發,突發奇想地決議用這些錢給她做一個髮夾。

  我先到裝飾質料店買了一片棕櫚木塊,然後買來兩把刻刀,幾張磨砂布,小罐的油漆。用了两天兩夜,我將木塊刻成了一隻展翅的蝴蝶,抹上了油漆。還剩下十幾塊錢,我買了個新髮夾,拆下其中的金屬夾子,鑲在我鐫刻的蝴蝶上。我想象着這枚小小的髮夾在她飄飄長發里跳躍飛翔的容貌。

  她在泉州的一家報社實習,我向同硯借了100元,恰好夠往返泉州的盤費,起了大早,乘半天的車跑到她實習的地方,她外出去採訪了。我把髮夾放在一個女編輯那裡,花了10分鐘時間才交接清晰,臨走前千吩咐萬囑咐地請她萬萬別送錯人,自然,我沒有留自己的名字。我期待她能猜出是我送的,但又不希望她知道。終究,她什麼都沒提,我不知道,我心中那種酸酸的滋味是失蹤照樣慶幸。

  結業前,系裡組織了一個告辭晚會,直到晚會快竣事時,她才急遽地趕來,獨唱了一首叫《首次嘗到寥寂》的歌。唱歌的時刻,她的眼睛總是往我這兒瞟,

誰的青春沒有暗戀

而我卻和同硯鬥起酒來。厥後我才知道,《首次嘗到寥寂》是鄧麗君的歌。

  她被分配在廈門,而我卻去了另一個都會。到新單元報到的第一天,我最先往廈門的每一個新聞單元打電話,打了近50個電話,終於查到了聘她的那家報社,從辦公室里一直問到她的宿舍。撥通她的宿舍電話,聽着她那裡:“喂!您好……我正聽着呢。”突然感應不知該對她說什麼好。也許,我們之間比一樣平常的同硯還生疏,也許她連我的名字都叫不起來了,也許她正在等她男友的電話……

  我甚至可以聽到她在電話那裡的呼吸聲,就像第一次她找我借條記本,但那一陣一陣氣息已越來越遠……我掛斷了電話。

  之後我再也沒有打過這個電話,只管那幾個数字似乎已經刻入我的腦中。

  逐步地,我有了女同夥,她溫順得像只小兔,我說娶親便娶親,我說要孩子便要孩子,曾經飛揚的青春和激情隨着時光逝去,世俗的榮辱很快淹沒了我的生涯。只是,往往拿起那兩把銹跡斑駁的刻刀,心照樣被刀刺着了,很痛,痛得掉下淚來。經常就理想着若是時間可以倒流,真想回到校園的時光,一切重新再來。

  唯一想的,就是想問問她,她是否喜歡過我。

  果真就有這麼一天,10年後的一天,同硯聚會,第一站即是在廈門大學的圖書館門前聚集。

  全是陽光的下晝,昔日時光念茲在茲,我回到了已往,腳步輕快得就如天涯的那朵雲。

  圖書館的門前,在誰人熟稔的位置上,一個熟悉的背影悄悄地站在那裡,她那長長的發已不再飄着,一枚木製髮夾將它們牢牢地夾在後腦上,形成一個優美的髮髻。

  在我手裡撫摸過無數次的,在我的心裏撫摸過無數次的,就是那枚蝴蝶飄飄的髮夾。

  我逃開了。我跑出了校門,一下子淹沒在市井裡。我聽到街邊的一家音像店裡音響震耳欲聾,劉若英在唱:“厥後/我總算學會了若何去愛/惋惜你早已遠去/消逝在人海/厥後/終於在眼淚中明了/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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