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讀大學的保安們
黃蓉在第957天脫離
高中時我既漂亮學習也好,這樣的女生通常作威作福。
同桌李小濤是個學習一樣平常的男生。我們都喜歡看武俠書。我還千辛萬苦讓父親幫我在家裡系了個沙袋,天天瞄準它打,打得手上有一點點微微的血痕,便跑去學校讓李小濤看。李小濤看后無限崇敬地說:“黃女人,你真行。”李小濤叫我黃女人,放任我的刁鑽怪僻,並稱之為冰雪伶俐。
自習課,我說坐久了腳累,便把他的書包放在腳下當墊子。下學時,他從地上撿起書包,邊拍上面的灰,邊沖我笑。我不喜歡他跟其餘女生語言,只要看到,就會在他坐回座位時,偷偷打他一拳。他就撐不住地咧着嘴說:“黃女人,你的功力竟又長了幾分呢。”
從小到大,沒有一小我私人那樣縱容我。
那時,我喜歡的人是班長彭海。我說彭海很像桃花島上的黃藥師。李小濤聽了笑笑,朝彭海的背影做鬼臉。我“咚”地打了他一拳,他咧了半天嘴,眼圈突然紅了。
我最先每晚電話騷擾李小濤,讓他給我出主意,怎麼才氣靠近彭海。那時彭海的同桌是我的好同夥白藍,白藍願意與我對換,但我以為那樣太不掩人線人。
一天晚自習后,我對李小濤說:“咱倆冒充鬧翻吧,那樣白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與我換了。”李小濤悶悶地走路,影子在路燈下拉長然後縮短。“聽到沒?”我朝他後背捶了一拳,“咚”的聲響在夜色中左沖右躥。李小濤像從夢中驚醒一樣,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突然撒腿跑了。
第二天早自習,我怎麼跟他語言他都不理。我氣忿了,李小濤這個名字就代表了言聽計從,若是不這樣,那就是對同夥的倒戈。
那天,我的拳頭落在李小濤的後背上發出的聲響稀奇偉大。全班同硯都扭過頭來看我們。李小濤沒有像往常那樣裝笑,而是突然漲紅臉站了起來,邊挽袖子邊說:“我忍你良久了。”我本能地捂着頭趴在課桌上尖叫。
彭海走過來蓋住了李小濤,白藍趁隱秘求與我換取座位。在我倉皇摒擋書籍準備“遷居”時,李小濤遞過來一支鋼筆。我記不清這是哪次他向我借的了,便把它狠狠地塞進書包,就算恩斷義絕。
與彭海同桌后,我才知道與偶像坐在一起是何等壓制的事情。彭海知道我打沙袋后,
像我爸那樣嚴肅地說,時間不多了,學習是第一位的。在彭海眼前,我幽靜,變得不像自己。由於想念而稀奇悲痛的夜晚,給彭海打電話,說不到三句,他便說,好好溫習,爭取考上理想的大學,然後砰地掛斷電話。電話斷掉的嘟嘟聲云云逆耳和生疏。我這才恍然想起,與李小濤同桌近三年,每次通電話他都要我先掛掉。青春過道里的獨角戲
眷念與李小濤同桌時的被寵和自由時,我們已經不語言了。高考前的一個月,李小濤突然很少來上課。然後某一天,先生說李小濤不來上學了,準備去新疆投軍,由於他父親患肺癌去世了,家裡無法供他讀大學。那天下學,人人一起去李小濤家探望。原本很瘦的他更瘦了,想想以後再也沒人叫我黃蓉,我那被他稱為很硬的拳頭也再無用武之地,有種什麼器械失去后不會再來的心痛。
白藍悄悄說,你應該自動跟他和洽,你總欺壓他來着。可我犟着,不啟齒,最終我們都沒有啟齒。
高考後,我在書包的夾層里,摸到一件硬硬的器械,是李小濤與我打罵那天丟過來的鋼筆,八成新。在筆尖上端的筆體上,刻着很細的字,1996年9月2日——1999年4月16日。我的心突然怦怦狂跳起來,這正是我們同桌的第一天和最後一天。也就是說,李小濤那天與我打罵是有預謀的,他想幫我坐到彭海身邊。
1999年的炎天事後,我不再習武,也不再是黃蓉。原來,黃蓉只有在郭靖眼前才是真正的黃蓉,魅力四射,趣話連珠。這是我回首《射鵰英雄傳》1999年版才明了的事情。兩小我私人的青春,糊里糊塗地錯過了,便糊里糊塗地永遠黏在一起,如那一年,我的李小濤與我的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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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室友林書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