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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洛水鎮

我叫施博文

來自洛水鎮

時間:2014-02-24 作者:天天故事 編輯:小故事

  2008年,中國四川汶川遭遇八級地震,六萬餘同胞罹難,我和眾多自願者一樣,前往重災區洛水鎮,希望以己微薄之力為同胞做些事。

  在黃繼光團空降兵軍隊的輔助下,軍隊官兵僅用两天的時間,在坍毀的衡宇中整理進園地為孩子們搭建帳篷學校,我和幾名來自各地的大學天生為學校的首批自願者。

  帳篷學校建成后,洛水鎮上許多村民都來旅行,地震剛剛已往,重修家園迫在眉睫,能把終日倘佯在廢墟中的孩子們送進帳篷學校念書,是村民們最期待的。

  招生的排場很熱鬧,村民們圍着我們詢問學校上什麼課,幾歲的孩子能入學等問題,有位年約四十歲的阿姨,在人群中很稀奇,整整一個下晝,她都平靜地坐在帳篷區外那塊殘裂的花壇邊,望着深藍色帳篷搭起的課堂,眼神樸陋且迷離。

  夜幕降臨,村民們紛紛離去,阿姨從花壇邊站起走過來問我:“這裏收六年級的學生不?”

  “收,從小學一年級到初中三年級的學生我們都迎接。”我很熱心地回覆,隨手遞給阿姨一張學生資料表。

  阿姨看到表格,馬上別過身,拚命地抑制正在流淌出的眼淚。

  “我女兒若是不被砸死,也能來這上學。”瞬間的悲慟襲來,阿姨再也支持不住,嗚嗚地哭起來。

  冷場,尷尬,我們都在剎那間失去表達方式,誰都不知若何來撫慰這個傷心的母親,很遺憾,幾位自願者先生站在阿姨身邊抹眼淚。

  過了一會兒,阿姨情緒稍穩固些,她含着眼淚笑着撫慰我們:沒事了,打擾你們了先生,我走了。

  “阿姨,請等下!”我回過神,追上去叫住她“為您的孩子也報個名吧,從今天最先,她就是我的學生。”我脫口而出,

18歲的成人禮

這世上再沒有一種脫離,比母親失去孩子更讓人心痛,我不想阿姨空空而去,往後人生再沒有期待。

  “可以嗎?”阿姨不能思議地望着我。

  “可以!可以!”自願者們紛紛拿出紙筆,準備認真紀錄那位特殊學生的信息。這不謬妄、更不是玩笑,我們願意陪着阿姨一起信託,她的孩子未曾脫離。

  “木易楊,露珠的露。”阿姨和許多送孩子上學的母親一樣,一筆一畫地在自紙上寫下她女兒的名字。(厥後,六年級真有個同名叫楊露的女孩來上學,不知是巧合照樣天意,每當先生叫到“楊露”的名字,我不知道遠在天堂的誰人女孩會不會也輕聲地應一句:到!)

  我以為,給楊露報名是撫慰傷心母親的一種方式,無論若何也想不到阿姨會以這樣的方式回報她的感謝。

  當天晚上,阿姨一進學校就把背後那隻碩大的編筐放在花壇邊。然後將編筐里的純清水一箱箱搬出來。六箱水齊齊攤開,擺在花壇上,引來許多人圍觀。

  在那種特殊時期,水資源受到嚴重污染,地下自來水基本無法飲用,每家每戶住民都是按定量到政府領取飲用水,所謂定量,按需提供,夠用即可,可見無污染的純清水比黃金還要珍貴。

  一個三口之家,最多分到八箱水,阿姨搬過來這六箱水,即是從現在最先,他們家的飲用水要省之又省,在飲用水緊缺的那時,這樣的贈予,彌足珍貴。沒有去過災區的人,體會不到水是生命之源這幾個字的繁重,阿姨形同為我們打開生命之門。

  阿姨明了不管她說什麼,我們都不會收下這水,爭執到最後她冒充自己搬水回編筐時把腰扭到,趁我們手足無措去拿醫藥箱的空當,她一起小跑地脫離帳篷學校。

  自願者們約好般,各自搬起水,循着阿姨的偏向追去。過了良久,他們又沒精打采地返回,手裡依舊捧着那些水。就在學校的不遠處,立着楊露的墳,沒有人再往前半步,沒有人會去打擾一個傷心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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