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歲月“特殊”人才

升學率

　　中午的時刻，封校長到縣教育局開會回來，要求實事求是統計中考升學情形，尤其是中職招生，必須不折不扣地完成招生義務。

　　封校長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還沒有回自己的家裡，櫛風沐雨就來到學校，找來教務處的黃安先生，他說，黃先生，我這裡有張表，教育局剛發的，要求我們實事求是地統計升學的情形，你拿去把它統計好一會兒給我。黃安接過表后，封校長又語重心長地彌補了一句，小黃啊，你要仔細一點噢，這關係到我們學校的名聲，關係到在全縣教育質量評估中排名崎嶇的問題，不要紕漏啊。

　　黃安接受了義務，把表拿到自己辦公室，打開電腦，將他平時挂號的情形，一個一個的如實統計填寫升入高中、職高的學生人數。很快就統計清晰了，怕有遺漏，還認真的檢查了一遍。他看了一下時間不到十分鐘，很自滿地瀏覽自己的效率，心想，這點小事，用不着一支煙的功夫就搞定了，校長一定會誇獎自己的做事能力，一定會對他這個剛從學校結業出來的小青年另眼相看。

　　黃安自信地來到校長辦公室，恭尊重敬地把統計表送到校長手上，封校長邊接表邊嫌疑地望着黃安，這麼快就統計清晰了？

　　清晰了。

　　升學率是若干？

　　黃安用左手食指指着表上升學率一欄，校長，您看這裏……

　　怎麼會這麼低？封校長順着黃安手指的地方看到表格里的数字，升學率38.4%，職高26.8%，雙眉驀然緊鎖，滿臉的疑惑，

那磁性的嗓音

陰森沉的。黃安見了封校長的神色，適才另有些光耀的臉上突然被臟抹布抹了一下，昏暗下來了。

　　怎麼會是這樣？封校長眼光緊盯着黃安問。

　　我把所有升入高中、職高的都統計進去了，一個也沒有遺漏。黃安一定地回覆，他怕校長不信託，還特意彌補了一句，我那裡有升入每間學校的混名冊。

　　除了縣職校的，其他職校發來的通知書不是有那麼多嗎？

　　統計了，去讀的只有8人。

　　另有一些先生先容來招的職校呢？

　　一個也沒去。

　　發通知書了嘛。

是發通知書了，但都沒去。

去沒去那是另外回事，通知發來了，就證實他是被上一級學校錄取了。通過郵局送來的、學校直接送來的、先生先容的，合起來不少於150個吧？

　　黃安……

　　我們學校初二分流讀職業班的呢？有50多個吧？

　　去年統計了。

　　但他們是該今年結業啊。

　　黃安茫然。頓了一會兒，正準備從校長手裡拿過表重新統計，趕快填補他的過失，封校長牢牢攥住表說，慢着，另有……

　　另有什麼？這下黃安變得很謙遜，想從校長口裡獲得更多的統計信息，生怕疏忽事後統計遺漏讓校長以為自己粗心。

　　高中錄取后返校補習的，這算是正規升學的吧。

　　嗯。黃安很忠實。

　　報名參軍的不是有兩個嗎？

　　是有兩個。

　　毛主席說，軍隊是一所大學校。他們到大學校接受磨鍊，也應該是算升入上一級學校吧。

　　對對對，是的是的是的。黃安頷首應和。

　　嗯，去吧，重新統計出來我再看。

　　黃安接過表，返回自己的辦公室，本不情願，但苦於若是不根據校長的辦，生怕難叫得了差，雖然他來學校沒多久，他是領會校長的個性的，委屈根據適才校長提醒的統計渠道，從辦公桌旁邊的廢紙箱里找出那些像飛雪片一樣飛來的林林總總的職校通知書，逐一的數了一遍，在電腦鍵盤上噼噼啪啪敲在了電子錶格里，表格里設計好的公式立馬盤算出了升學率，他看了看這個数字不是很佳，又憑證扔掉的那些雜七雜八的通知書估量加了一個数字進去，一併累計盤算，最後效果升學率98.3%，職高義務完成率119.7%。黃安看着這兩個数字，心裏想到校長應該知足了。

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