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221951老趙的記事本公號,17,寫完這個問題我心情十分繁重春節以後天天陰雨綿延更平添愁緒風雨念故人憶及早已遠赴天堂的三位至交老友悲從中來蒼涼之感充溢心間下筆若有千鈞之重險些設計放棄,但我照樣刻意強行打開影象閘門咬牙寫下去回憶與天堂的老友相處的美妙時光這遠去的三位弟兄新寶二十六歲尚未立室便命喪車禍短暫的人生如流星般消逝童兄北大驕子官拜正廳也算光宗耀祖一生兢兢業業不意竟死於抑鬱症蛟龍兄身世清貧怙恃早亡半生勤勉以一中專法警學校學歷一起高歌猛進但天妒英才在溫洲中院院長任優勢光不足一年生命便在諸永高速戛然而止,時間真是最最無情幾年已往不要說昔時默默無聞的新寶阿弟就連死後備極哀榮被最高人民法院追授一等功被浙江省委授予浙江省優異共產黨員的蛟龍兄也逐漸被人淡忘了我也絲毫沒有慨嘆世態炎涼之意生老病死都是自然徵象人人都各自忙於生計事業又怎能讓人時時想起遠在天堂曾經的同事嚮導同夥呢偶然憶及也算是有情有義之人瞭然則十年生死兩茫茫我是真正不思量自難忘啊由於他們三位是我相交多年情逾手足的兄弟啊若干回他們入得夢來醒來時淚沾枕巾,就讓我以離世的時間順序漸次先容已遠在天堂的三位老友吧,17,16,新寶阿弟台甫蘇新寶小我一歲父親是解放初山東南下幹部只記得他祖籍是山東萊蕪縣大王莊鄉王各庄村由於山東系革命老區解放初期便有一大幫年輕武士追隨雄師隊南下邊接觸邊在江南轉業授室生子紮下了根就這樣相隔千里之外的山東萊蕪的一顆種子便在江南的諸暨紮下了根結下了不解之緣,新寶在家排行老四下面另有弟妹我們是一九七八年十月十七日配合被招進諸暨茶廠所差其餘他是縣城待業青年我是從江藻鄉下去縣城營生,從招工進廠日到我一九八六年立室整整八年的時光除了出差和學習我險些天天和新寶形影相隨在一起旦夕相處情緒自然異常深摯我們除了天天一起在茶廠茶塵飛揚的車間里勞動還一起去縣委招待所用飯當我懷揣着文學青年夢想時他也一起跟我背唐詩宋詞當他被霍元甲中萬里長城永不倒的高亢旋律激得熱血沸騰時我也每晚被他拖去老鷹山上苦練拳腳功夫回來又一起去東風飯館吃唯一的夜宵二角一分一碗的片兒川當張明敏我的中國心風靡大江南北時我們又一起趕去杭州花六元錢門票聽張明敏演唱會由於茶廠離城很遠晚上和新寶玩久了我不願再回整體宿舍新寶便留我一起在他那十分擁擠逼仄的房間里和他及弟弟三人擠一張床睡彼時新寶怙恃親已作古按山東人的習俗骨灰盒不再下葬便放在床前衣柜上三人呼呼大睡一點也不發怵,新寶是十分善良之人時時四處總是先想到別人尤其是我這個鄉下來的弟兄記得我每逢春節便回江藻過年到正月初七回到城裡發現他們家廚房裡完整地放着幾碗一筷未動的三鮮豬蹄我問為何他哥哥說這幾碗佳肴新寶叫我們都別動說要等永新江藻回來一道吃他們一家都是善良之人人人都把我當成了弟兄也有幾位哥哥提早要去鄉下上班走了佳肴便剩我和新寶兩人大快朵頤及今思之心中仍是充滿暖意,照片自左至右新寶道明永新,一九八年的一天我和新寶道明三人謀划第一次去杭州玩由於囊中羞澀想省下一塊八角諸暨到杭州的火車票錢便早早溜到諸暨火車站裝作沒事人一樣閑逛待一輛往杭州偏向的貨車冒着白煙要啟動時我們便輕鬆扒上了車廂在臟兮兮的車廂內手舞足蹈樂不能支游完西湖后又去蔡永祥紀念館見到了小學課本上的大英雄新寶便提議三個合影留念照完相新寶爭先付了一元二角照相費見我有點心疼新寶玩笑說橫豎今天扒火車來的這照相的錢即是是火車站請的客,有一天晚上我回到他家見他悶悶不樂我忙問為何他說日間在大操場練武碰着三個背着工具的木匠冷嘲熱諷來尋事新寶原本怯弱不敢打架但那幾小我私人先動了手新寶幾年練下來一招一式習慣成自然拳腳生風險些是花了不到兩分鐘時間沒等他們去抽出工具箱中的傢伙便把三人一切放倒在地恰好城關派出所一位老民警走過便把他們傳喚進派出所一看三人鼻青臉腫那老民警對新寶舉行訓斥並要新寶賠二十元錢醫藥費新寶不佩服說是他們先來惹事憑什麼叫我賠那軍隊轉業來的老民警想了一下說你倚仗武術打人也是犯罪的新寶不敢頂嘴交了錢就被放出來我一聽便來氣說哪有這樣不分是非的那民警懂不懂正當防衛要拖他去派出所評理新寶說算了胳膊扭不外大腿的新寶還埋怨在一旁觀戰的另一同夥未上前協助使他心裏發怵說要是你在旁邊站着哪怕不上來着手我膽子會壯一泰半,到了一九八六年我從諸暨法院培訓回來做起了半吊子的兼職狀師也有單元去請我當執法照料新寶便欣喜不已逢人便盛大先容有一次兩人逛到縣委宿舍門口見停了一輛縣食物公司的銀灰色豐田小霸王麵包車我們看着羡慕不已新寶說我們幾個光腳同夥就數你有前途你往後是輪得着坐這種高級車的我說有我坐的哪會沒有你坐的看得出來新寶臉上全是感動遺憾的是兩年後新寶就命歸黃泉往後幾十年我險些坐遍了所著名車卻再也兌現不了對新寶的許諾了,在家裡接到新寶車禍身亡的電話后我恰似被雷劈了一樣怔在那裡緩過一口吻后趕快騎着自行車一起跌跌撞撞衝進中醫院新寶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直挺挺地躺在那裡我撲在新寶身上抱着他的脖子發現他身體尚有餘溫淚如雨下灑在新寶臉受騙我嚎啕大哭着把他抬到邊上簡陋的太平間時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這是我生平第一次云云撕心裂肺地大哭也是第一次眼見生龍活虎的弟兄轉瞬間陰陽相隔,新寶走時身上穿着一件他花四百元錢買的穿了不到十天的玄色皮茄克那是他四個月的人為新寶十分喜歡入殮之前有親友建議新寶云云喜歡就讓他穿着走吧也有人以為燒了惋惜請我來決斷我沉思片刻說新寶最疼愛木頭佬弟弟了別燒了留給木頭佬穿吧新寶一生都是為別人着想做這樣的決議他一定會願意的,往後十多年間我們幾個老友險些每逢清明冬至都去新寶墳前燒香祭拜厥後桃花嶺要開發成別墅區我出了錢道明詳細操辦把新寶的墳遷到另一處面向陽光的路邊坡地墳遷好后我們幾個老兄弟邊燒香邊說新寶你的老宅拆了我們去動遷辦給你找關係弄了間臨街的店肆你就放心在此開個小賣部吧一邊言笑一邊卻不覺流下淚來,二零零九年冬天有一次我獨自從北京開車回諸暨在京滬高速上疾奔時溘然看到指示牌上有前方三公里萊蕪字樣我一想到這是新寶從未回去過的田園我代他去看一下吧就不假思索地駛出萊蕪出口,在萊蕪縣城轉悠了半小時原本想再探問一下去大王莊想想新寶他們一家在諸暨已近六十年大王莊的親友縱然另有也難找尋了我滿懷惆悵重新開車上路說來新鮮小小的縣城裡我兜了三圈就是找不到出城的口子我想或許是新寶他們的老叔老伯知道他們遠在千里之外世侄的至交兄弟來了在黑暗挽留我吧天色漸暗我只好找了一個面相憨厚的摩的司機給我帶路只轉了不到五分鐘就把我帶到了高速入口那司機向我要二十元車費我拿出一張百元鈔給他並拍拍肩膀說老哥不要找了弄得那司機一臉茫然我車子已開進入口從倒車鏡里看到他還在遠遠地向我招手,17p16,童兄台甫童兆洪長我八歲生前系浙江省高院副院長正廳級幹部二零一零年中秋節前一天因不堪抑鬱症之苦在辦公室內自縊身亡,我萬萬沒有想到一直兢兢業業做事力爭完善的兄長會以一種這樣決絕的姿態來訣別他摯愛的親人同事和同夥固然也包羅十分尊重他的我,由於其耐久在省高院分管經濟執行事情位高權重又死於當下官員自殺中普遍作為單元語焉不詳託辭的抑鬱症以是噩耗一傳網上鋪天蓋地一大群沒有腦子瞎起鬨的網民言之鑿鑿地潑髒水稱云云高官何來抑鬱必是涉及貪腐杭州中院一位法官僅留言一句據我所知童院長是異常正直的便被一大群鳥人罵得狗血噴頭及至省高院出示了童兄十年前患抑鬱症在浙二醫院的就診紀錄省紀委又作了從未收到過對童兆洪同志的任何形式舉報的澄清唯恐天下不亂之人才逐漸閉了嘴人心邪惡云云令人齒冷,童兄出生浙江蘭溪農家自小生涯艱辛養成了他十分質樸的習慣他到最高法院開會每次都住在北京石化黨校招待所每晚只要二百元隔兩三步即是長安街上的民族飯館他卻舍不得住我有一次去看他見黨校招待所云云簡陋便埋怨說您這是何苦他說以他的級別車盤纏都是實報實銷住前面民族飯館七百元一晚也是可以的但我是農家子弟出生從小艱辛慣了有個熱水澡洗有個暖氣片就行了也給單元省點錢,又有一次他來北京開完會忙中偷閑抽半天時間讓我陪他去剛開完奧運會的鳥巢水立方旅行那時水立方里遊客希罕我溘然聽到大廳里響起響亮而又突兀的踢蹋聲一看原來是童兄的皮鞋由於太陳舊鞋底與鞋幫已脫膠以是才發出拖鞋般的聲音童兄好生尷尬便暫且去小店找來一根尼龍繩綁住鞋幫繼續旅行,過了三四天我愛人從法國旅遊回來給我買了一雙皮鞋我溘然想起童兄那啟齒子的皮鞋便讓我愛人交給呂大姐帶給童兄,第二天一早穿上新皮鞋的童兄居然給我連發三條短信穿上你帶來的新皮鞋去上班真喜悅我從來沒穿過這麼好的鞋謝謝永新老弟我不禁啞然失笑不知道怎麼回他才好一雙幾千塊錢的皮鞋就讓他云云歡喜雀躍童兄的細膩於此可見一斑,有一次在杭州我送他回家我剛要開車脫離他忽又叫住我然後打開自行車庫門從內里拎出一袋大米說這是蘭溪親戚種的你帶回家去嘗嘗我朝車庫一瞥雜亂放着一些粉絲筍乾之類農副產物便開頑笑說你這個車庫盜賊一撬一定以為撬到哪個下崗職工家庭了童兄不以為忤說這樣睡着心裏紮實,在我手機里一直保留着他去世前一個月給我發的短信原文如下永新年近半百不要再逞強聽說你經常千里走單騎從北京開車回諸暨我十分管心一千四百公里路你多次單獨飈車不要再這樣了你上有老下有小公司這麼多人要指望你用飯開不起玩笑萬萬不要一意孤行切切一個月後獲得他的凶訊我手足發冷再也沒有興緻飈車往後我也再未開車從北京往返過,失事前的半個月童兄因受抑鬱症困擾請病假在外休息那天我在紹興用飯溘然接到他的短信說永新我這幾天全身異常難受你能不能來杭州陪我幾天我急遽扒了幾口飯就準備去杭州心一急車子倒是發動了但車鑰匙卻別斷在鑰匙孔內我心中隱約泛起一絲不祥之感心想橫豎車已發動只要不熄火就先開到杭州再說剛開到楊汛橋入口又接到他短信說你不用來了我這個病一下子也好不了的照樣你在北京為我找找好的心理醫生吧,沒想到往後我再見到童兄時他已悄悄躺在殯儀館的鮮花叢中我經常陷入一種深深的自責若是他的信息晚一分鐘到我已駛入高速下也下不來了一定是進杭州見了他再說也許我陪他兩三天這人生的大災難就已往了呢,惋惜所有事情似乎都是運氣事先放置好一樣是無法重來的,童兄的凶訊是樟玲兄打電話告訴我的幾分鐘后網上便有了種種新聞我再也沒有氣力開車也不敢坐飛機那時還沒高鐵就買了晚上九點半北京到杭州的動車票急遽趕回在車上一夜無眠記得那是中秋節前一天蒼白的月光透過車窗灑在車廂里身上一陣陣發冷途中收到不少中秋祝福短信我編了一條短信統一回復兄長猝死回杭奔喪滿懷悲愴恕不贅述早晨回到杭州打上出租車直奔童兄家還未走到他宿舍樓下遠遠聽到哀樂聲便淚如湧泉看到遺像便撲通一聲跪在像前納頭便拜按中國習俗兄弟間是平輩是無須行此大禮的但童兄待我親如兄長我這一跪險些是不假思索也是理當云云,杭州殯儀館的告辭儀式竣事後我心情繁重地走出大門正在抺淚溘然有省高院的同夥拍了我一下肩膀說看你哭得這樣傷心才知道你與童院長有這麼深情緒隱藏得夠深的從來沒跟我們提及過我聞言苦笑說同夥的份量是放在心中的何須掛在嘴上做給人家看呢,17獲嘉算卦最準的人(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
16,蛟龍兄台甫陶蛟龍長我一歲是我三位亡友中與我來往時間最長的自一九八五年我在諸暨法院當開庭紀錄的書記員他在紹興中院當押解囚犯的法警時相識往後長達二十七年的來往從未中止,只管至交兄弟之間無須稱謝稱恩但蛟龍兄是確確實實對我有大恩大德的尤其是我人生遭遇九四年之大災難時蛟龍兄於公在執法允許的局限內給了我最大的支持於私給了我兄長般無微不至的關切,記得九四年底我第一次以原告的身份而不是以署理人身份為自己的權益上紹興中院打訟事其時我履歷長達一年的逆境心力交瘁精神身體上的遭受能力均已至極限開完庭出來想想半生坦蕩卻被賊人所害積鬱難平心情十分落寞那時我還沒有自己的車難題時期又舍不得花三百元錢打的手上又沒有雨傘紛紛揚揚的白雪灑在身上又冷又餓回家的五十公里路似乎變得十分遙遠恰好蛟龍兄下班騎自行車想去接孩子下學見我崎嶇潦倒神情並看我急於回家就叫我先在中院轉達室取暖和然後返身回辦公室打了電話紛歧會來了一輛白色桑塔納開車的是他高中同硯他把我領到車前交待說這是我的諸暨兄弟你把他平安送抵家說完又騎起自行車鑽入滿天風雪中當我鑽進桑塔納那並不寬暢的後座中暖暖的空協調心中湧起的暖意馬上裹遍了全身我敢說這是我一生中最難以忘懷的溫暖之旅,蛟龍兄一生是異常敬業勤勉的他以浙江法警學校的中專學歷經幾十年全身心的起勁事情獲得了各個階級的普遍認可從小小法警干起歷助審員審訊員副庭長庭長副院長多個崗位一起走到副廳級的溫州中院院長名聲顯赫聲譽加身風頭一時無兩我曾開他玩笑說你的人生軌跡我已給你算好先是坐浙D車紹興后是浙B寧波再是浙C溫州最後是浙A杭州並說憑你的能力應該坐京A的但你再想提高歲數總是邁不外去的坎你已坐不了京A了到浙A為止吧他聞言邊笑罵我胡言亂語邊說我是算命瞎子萬萬沒想到天沒有降大任於蛟龍卻降了一場飛來橫禍使他短暫而絢爛的生命在浙C路上戛然而止聽說他的奧迪車被後面裝有幾萬尾魚苗的大貨車追尾后貨車上的魚苗便所有灑在高速公路上以是有好事者稱是萬尾魚苗來接蛟龍歸大海不管民間版本若何演繹我是喪兄之痛無論若何總是痛徹心肺的,也許從迷信的角度講124於我真是一個大大的凶日新寶死於車禍是一九八八年十二月四日時隔二十四年後的統一日子我又一個親如兄弟的性命畢於斯以至我每逢124便心驚膽戰電話鈴聲響起生怕又有什麼凶訊,溫州日報專版刊登陶蛟龍事迹回首,蛟龍的噩耗是中院小馬兄弟告訴我的我那時正在自家辦公樓工地上一聽電話立即淚奔以至工地上的裝修工人悄悄議論今天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整天嘻嘻哈哈的老闆竟然在抹淚卻又不敢來問我自知這一去溫州一定要通宵守靈趕快摒擋了幾件厚衣服急遽趕往溫州一到溫州殯儀館發現這裏已成了花圈的海洋由於蛟龍是在任上因公犧牲以是上至最高法院浙江省委下至通俗同事同夥都送了花圈花圈總數超出千個而眷念大廳里只放得下二百個花圈治喪小組按官方禮貌將二百個現職副廳以上官員送的花圈放入大廳其餘八百多個全數放滿操場走廊晚上守靈守得困了我便在花圈的海洋中一遍遍繞圈看到飄帶中一個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名字有一位下層法院的院長同夥給我打電話讓我先代他送上花圈並囑咐務必寫上單元職務我沒好氣地回覆廳級以上幹部都只寫了一個名字你這個小小副處級就不必寫職務了我估量溫州殯儀館這麼一場高規格的葬禮肯定是空前絕後了,根據溫州和紹興的習俗我們幾個最親近的弟兄在殯儀館整整守靈三夜望着蛟龍太過熟悉的臉龐我們一個個淚眼婆娑十二月的氣溫已十分嚴寒加上殯儀館這種特定的環境到后午夜時人凍得全身打戰幸虧溫州中院思量周密第二夜給我們送來了軍用棉大衣我們蓋上后困意襲來卻又合不上眼睛只好眯一會又上去給蛟龍上柱香提提神到第三夜只剩下四五個鐵杆兄弟人人疲勞不堪險些是相擁着相互取暖和倚靠入睡第四天上午我們強打精神加入完盛大的追悼會後隨靈車護送蛟龍回到紹興在紹興高速公路平水出口蛟龍原分管的法警大隊幾十名警員戴着黑紗戴着空手套神情肅穆舉着迎接英魂歸家園的玄色橫幅排隊迎接埋葬儀式完畢后我們一行人精疲力盡加上心情繁重中午用飯時人人再也沒有一小我私人語言,往後六年我和阿才兄每年清明冬至都要去山明水秀的平水公墓上墳由於我厥後在平水有了一點生意以是順便也常去看看蛟龍以至公墓治理職員已認得我的車子只要我一開車門那老伯就自言自語地嚷嚷諸暨同夥又來看阿陶哉真當有義氣,去年冬至下晝我和小馬又早早地去了平水但阿才兄從蘭溪老家出發晚了到下晝六點才到我和小馬只幸虧公墓前的曠地等等阿才到時天色已完全暗下來我們只好藉著手機里的微弱電筒光上了山祭拜完畢后我們準備下山我心中默默念叨蛟龍我們回城后又要喝酒去了要是你還在今晚席間怎會少了你插科譏笑的爽朗笑聲呢把你一小我私人孤零零地扔在這兒着實是於心不忍呀,下山的時刻我又轉頭看了一眼野火殘烽下的蛟龍依然在向我們微笑似乎在目送我們下山此時天已完全黑下來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公墓里我居然沒有了一絲怯意與兩位兄弟相互攙扶着一腳深一腳淺地走了下來,17
16,每當至交弟兄慘遭飛來橫禍時我總是久久無法釋懷需要很長時間的調整才氣逐漸走出陰影想這幾十年間情同手足的同夥一個個迭遭陰險直如削我股肱戳我心肺心中之悲憤蓋無法以寸管形容之我有時常陷入一種無故的自責是否我命太硬了才克得與我親近的弟兄們一個個命喪黃泉固然這是一種沒有理由的自責按同夥比例來講多數總照樣平安富貴的只是這幾位弟兄之殤對我危險太大使我每念至斯便悲不能抑,五十三歲生日時我喟嘆世事無常為自己撰了一副對聯雖然既無文采又不工緻但權當是為自己的前半生作個總結,上聯生在江藻長在江藻少小離家三十年縱橫四海硬橋硬馬明刀明槍奔雷手下哭鬼神,下聯義結無數仇結無數中年返鄉五十歲重出江湖好來好待惡來惡擋朵柱山上笑鎮遠,橫批你就吹吧,注1奔雷手是書劍恩怨錄中四當家文泰來外號奔雷手指其掌法勢若驚雷威猛無比2朵柱山為我老家一座山峰名,我曾對同夥們說禍福難料我既有三高症又喜歡飈車萬一哪天猝死了你們可將此聯作我的自撰輓聯此言一出被同夥們嗔罵說哪有這樣討不吉祥口彩的也有同夥建議把橫批你就吹吧改為你就橫吧,我聞言一笑置之吹也罷橫也罷想我陳某人闖蕩江湖幾十年雖不能像濁世中那樣精忠報國頂天立地但總算堂堂正正從未做過昧良心之事是非明白恩怨明白愛憎明白無數次為同夥兩肋插刀總算有點大丈夫行徑對得起義氣兩字我自問前半生履歷了無數陰險大喜大悲以是生死之事也就不怎麼放在心上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午夜鬼敲門哪天閻王爺若是要召我去了生死由命避也避不外的待我摒擋一下行囊跟你這老鬼總司令去即是,司馬遷說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人死如燈滅實在並沒有這麼考究除了濁世之中為國家民族慷慨赴死者堪稱壯烈外和平時代的生死都是最平時的自然徵象同樣死於車禍而且死於統一個日子新寶死時平清淡淡僅幾個親友守靈蛟龍死時備極哀榮上千人送葬幾年已往還不是一樣都塵歸灰塵歸土墳前一切都歸於幽靜冬天漫天飛翔的大雪一樣險些湮沒了那小小的墳塋以是想想人世間太多人為一點點蠅頭小利或雞毛蒜皮之事爭得死去活來真是沒趣得很,人總是要死的幾位弟兄實在只是比我先走一步而已我倒是真希望有什麼死後的心靈感應或投胎重生之說若是新寶和童兄蛟龍兩位兄長在地下重逢知道都是我的弟兄不知會有多親熱固然新寶一定會把他們照料得無微不至不外哪怕我再豁達哪怕他們何等希望我早日去相會我總是不會自動去的常言道好死不如賴活無論若何在世總委屈還算是一樁美妙的事,原題目陳永新天堂的老友原作者陳永新編輯樊成友,
菏澤哪裡算卦算得准(黃河邊兩省三縣十八區的民俗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