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的距離都連着彎路
男孩的掌聲
時間:2021-05-17 作者:陸天明 編輯:小故事
回上海老家不久,由於很可笑的一個緣故原由,把腰重重地磕了一下,一直在床上躺了20來天,哪兒也去不成。一日終於下了刻意,“忍痛”陪妻子去着名的浦江大道拍一些雨中夜景,往回走的時刻,已經是晚上20時了。
車行不久,便聽到從車廂的另一頭傳來一陣笛子聲。坐在我劈面的一個20多歲的男生,從褲袋裡掏出了兩枚1元(人民幣,下同)硬幣。笛聲迫近。果真是兩個“殘障者”。吹笛的是個瞽者,另有個似乎像是智障的消瘦女孩,一手領着瞽者,一手拿着盛錢的舊飲料罐。整個車廂沒人搭理這兩個行乞者,只有誰人大男生把兩枚硬幣放進了女孩手中的舊飲料罐中。紛歧會兒,那女孩領着瞽者走過來,也把舊飲料罐伸到了我眼前,我只當沒瞥見。
一曲吹完,車廂里除了車子行駛發出的轟鳴聲,顯得異常平靜。突然,就在那笛曲中止的一瞬間,誰人大男生卻衝著瞽者,熱烈地鼓了幾下掌,很響亮。若是大男生只是給兩元錢,
解釋他只是在施捨。但他用自己的掌聲在表達他對弱者生計起勁的一種伸張和支持,他知道弱者在逆境中,除了需要一點“錢幣”,更需要社會和人們在心理上的鼓舞和支持,需要人人把他們也看成同等的人來看待,對他們的生計起勁,給予一點溫暖的認同。心不寬,路怎麼能寬?
我們可能以為,許多行乞者是被某些人控制的、垄斷的,但這些殘障人自己是絕對的弱者。我為什麼沒有想到,應該對他們的處境表達一種關切?
是的,社會中行騙的事情着實太多了。人們逐漸地受騙怕了,麻木了,對弱者逐漸失去了應有的同情。這次我在上海受傷,就有同樣的親身體會。那時我在小區后花園裡早磨鍊,失手摔倒,腰重重磕在一塊水泥楞子上,人倒地後有一兩分鐘完全不能轉動。過了好一會兒,有個瘦小的老人跑步經由我身邊,停了下來,問了聲:“你怎麼了?”才伸手把我扶起。我掙扎着起身,稍稍向周邊一看,實在周邊也有人在磨鍊。但在這一兩分鐘里,他們都只當沒瞥見,沒有一小我私人上前拉我一把。
也許這正是我們在走向市場經濟轉型歷程中必須支出的一種“社會成本”。我們必須控制住自己以往那種對烏托邦的虛幻寄託。但我們怎麼可以遺忘在需要時給弱者的生計起勁以一點需要的激勵呢?實在只是幾下掌聲,也許就能在我們生計的大環境里增添一絲需要的暖色。
自己懲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