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科學家,我們一般不大喜歡討論直覺。因為談到直覺,容易讓人感到不客觀。不可靠,甚至不科學。直覺不同於思維,它只告訴我們結論,而不告訴我們得到這個結論的過程,因此我們難於相信它。
但是在長期的釋夢實踐之後,我發現我不能否認直黨的作用。有時,聽完一個夢,直覺馬上給出了一個解釋,而且在內心裏我感到,這個解釋是真切正確的。我試着問一些問題,核實一下情況,發現直覺的確是對的。但是我不知道直覺是如何知道結論的。
我可以不提直覺的作用,用我的理論和方法解釋為什麼我這樣解釋這個夢,是的,用我的方法是可以得出同樣的結論的。但是不提直覺是不公正的,彷彿是一個上司把別人的功勞算到自己身上。
實際上,科學完全不像一些人想象的那樣,完全是嚴謹的思維而完全沒有直覺的地位,在科學中直覺起着極為重要的作用。愛因斯但有一次聽到一種理論后,直黨的反映就是“這是錯的”,他沒有任何運算就得到了這個結論,當別人間他理由時,他只是說:“我覺得這個理論不美”。直覺往往先告訴我們結論,而我們在以後再為這結論找出證據。
心理學家更是不能忽視直覺。有一位美國心理學家說:
“物理學家有儀器,心理學家也用儀器,而心理學最重要的‘儀器’是我們自己的心。直覺就是這個儀器的測量。我們不應該忽視這個儀器。”
固然我們不能輕信直覺,但是也不能不用直覺。
在我的經驗中,對夢的意義的直覺了解能力是可以變化的。你釋的夢越多,你的直覺就越準確。在我十幾年前剛開始釋夢時,我幾乎得不到直黨的任何幫助,而現在我的直覺則相當準確。
而且我發現,在有時有許多人讓我釋夢,一開始我釋得很准,但是連續釋了5—6個夢之後,我的直覺就變得不太靈敏了,彷彿直覺也會受我心理上的疲勞的影響。
直覺可以釋夢實際上並不神秘,所謂直覺,就是潛意識的活動,就是我自己內心的“原始人”的活動。釋夢的直覺,大致代表二個能力,一是我的潛意識“原始人”理解別人的潛意識心理活動的能力,二是我理解自己潛意識的能力。換句話說,我的直覺了解別人的夢需要二個條件,一是我的“原始人”能理解另從的。“原始人”的夢;二是我能理解我自己的“原始人”。這樣,在別人講夢時,我的潛意識理解了,這是一種“下對下”,即潛意識對潛意識的交流。
然後,我理解了我的潛意識,從而理解了夢。
在前面的釋夢中,彷彿是我的意識層這個“現代人”了解了原始人的語言,他通過翻譯做夢者的原始語言而懂了夢。而在直覺式釋夢中,我的原始人先聽了夢,我是從我的原始人那裡知道了夢的意義。
所以,要有好直覺,就要我的潛意識“原始人”理解別人的潛意識心理活動,這種能力就是心理學家所說的“共情”能力,一種從心底里設身處地理解別人的能力。還有就是自己了解自己的原始人,這能力源於通過大量的自我分析和對自己夢的大量解釋,達到對自己的夢和潛意識十分了解的程度。而要得到這兩種能力,你必須讓自己盡量關心別人,同時讓自己不自欺。
如果你能用直覺釋夢,已經可以說是達到釋夢的較高境界了。
一個出色的釋夢者必須有對夢的敏感與直覺。有了直覺,在未分析時,就對夢者在講什麼有一種大致的感覺。感覺到一種情調,一種氛圍。在釋完之後,也能有一種感覺。
感覺“沒錯,就是這樣”,或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好的釋夢者應該有一種洞察力,一種穿透力,一種神奇的領悟能力。這就有些像有藝術鑒賞力的人對詩歌有的那種感覺力,它使人能一下子把握詩歌,體會到詩的味道。而那些缺少藝術鑒賞力的人,儘管看了藝術評論,學習了“如何理解詩歌”,的知識,也知道如何分析詩歌,但是仍舊難於真正理解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