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干倘賣無的真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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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南、台灣一帶的男女老小們，人人都市扯着嗓子唱上幾句“酒干倘賣無，酒干倘賣無……”。


這是一句閩南語，也許意思是說“有酒瓶子要賣嗎？”。閩南、台灣一帶收購廢棄的空酒瓶子，再賣到廢品接納站里賺點小錢的人，都是一邊走街串巷，一邊高喊“酒干倘賣無”。若有誰家裡有空酒瓶子要賣，就會叫住這收購廢品的人。

很小的時刻，我就經常在吼着這首歌——“酒干倘賣無，酒干倘賣無……”。從不知道原唱是誰，只當是撒播民間的民歌；從不知道完整的歌怎麼唱，只會這一句最膾炙人口的。
到了再大一點點，上了小學，會聽歌了，知道也許歌詞了，知道唱這首歌的是個女歌手。但一直想不通，印象中隱約約約的那些歌詞，和這句“酒干倘賣無”有什麼關係。單單聽這一句，我一直以為，這隻是一首勁爆的搖滾歌曲，卻沒想到它的背後，隱藏了那樣凄楚的故事。
我不知道那故事是真是假，但從看過那故事之後，往往聽這首歌，我都情不自禁地落淚。
那是一部關於《酒干倘賣無》的影戲。片名叫《搭錯車》——也許我對照愚蠢，直到現在我照樣不明了這個片名和故事內容有什麼聯繫。但感人的是影片，可以不在乎其名。
那時刻，是十多年前了。
那時刻，鮮有VCD，看的是租借來的錄相帶。
那時刻，我還只是上小學。以是關於那部片子，我現在也只能拾起影象中殘存的斑斑碎片。
故事說的是一個聾啞男子，我不記得他靠什麼為生，只記得在他的家裡，牆壁是一個一個空酒瓶子放平了，瓶身疊在一起疊成的。整個所謂的“牆”看已往，就是一個一個圓圓的玻璃酒瓶底。綠色的。整齊的。簡陋的。現在想來，他的職業，應該就是收購空酒瓶子的吧。沒有妻兒。沒有同夥。我隱約印象，由於他不能語言，以是似乎用另一種譬如敲啊打啊的聲音來取代“酒干倘賣無”的喊聲吧。
窮苦的聾啞男子有一天撿到了一個棄嬰。是個女孩。他滿臉笑容，喜悅地把她抱回家去。一個獨身而又窮困潦倒的聾啞男子養育一個未滿周歲的嬰兒，那份辛勤，可想而知。他天天忙忙碌碌，但看着她一點一點地長大，辛勤化成臉上的喜悅。
女嬰終於長大。靈巧，孝順，爽朗，亭亭玉立。男子終於蒼老。皺紋，鶴髮，消瘦，老態龍鍾。
穩固的是釀成老人的男子依然慈祥善良，家裡依然不富足，牆依然是那些酒瓶子。
男子就那樣用逐日賺得的那一點點錢，養大了一小我私人。
少女愛唱歌，有一把好嗓子。她厥後結識了一個青年，英俊而有才氣。只是，懷才不遇，僅僅是個未成名的詞曲作者。
他們相互志同志合，同舟共濟，經常在一起，說些音樂，一起唱唱歌。
少女身體不太好，有一日，老人買了一隻小狗準備殺了給少女吃，讓她補身子。可少女舍不得，便把小狗留下養了起來，也許是取名叫“旺才”之類的。暫且叫它旺才吧。
青年常到少女家，幫他們家一些忙，和她一起喂喂旺才逗逗旺才。青年險些成了他們家的一份子。
斗轉星移，時光飛逝，老人鬢已如霜。當日那留得一命的小狗也已成了威武的大狼狗。
少女越唱越精彩了。厥後，她終於成名。由窮苦質樸，變得亮麗耀眼。可卻忙得沒有時間回家，沒有時間陪同老人，沒有時間和青年在一起。少女和青年甚至有了爭吵。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了。直到最後，少女成了紅透半邊天的女歌星，而青年依舊是濟濟無名地塗寫些詞曲。
少女出了名，卻失去了自由，經紀人不許她回家，不許她和青年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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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許她和聾啞的老人碰頭。由於，一個大明星，怎堪有個貧窮的家，怎堪有個沒前途的男友，怎堪有個殘疾的老父。那樣，說是會影響她在歌迷心目中的形象。
青年勸說少女不應棄那歷盡艱辛養大她的老人而去，少女卻和他鬧翻。
有一日，少女召開記者招待會，青年拉了老人去看她。久已不見，老人顫巍巍、激動地淺笑看着女兒，盼望再次看到她叫他一聲爸。少女的經紀人在旁邊一直阻止少女與這破落的老人相認。鎂光燈閃灼，少女在幾分痛苦的掙扎猶豫之後，狠下心否認老人是她的父親。老人雖聽不到，但他知道女兒不願認他。失望的眼神和混濁的老淚，簡直要讓人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叫人的心裏狠狠地揪緊。
破舊的家中，一下子變得幽靜，沒有了女孩的歡聲笑語，只剩無邊的樸陋。老人落寞的身影，在路邊沉沉移動。身邊隨着的，是那隻養了多年的旺才，同樣低着頭，似乎知道主人的心痛。
突然，一輛摩托車疾馳過來，老人由於是聾子，以是聽不見那狂嘯的馬達聲。旺才一個飛馳，撲向老人的背後，把主人推到路邊，而自己被摩托車撞飛，軋過，從肚子一碾，翻了個身，躺在路邊，腹部升沉，滿地是血。
至今我仍在想，不知誰人鏡頭是不是真的，拍攝時是不是真的讓一輛摩托車碾過那隻狗的腹部。誰人鏡頭那麼真，真得讓我揪心。
老人把旺才帶回了家。獸醫搖搖頭，意思是沒救了。
旺才躺在桌子上，全身是血，身體一起一伏地急促呼吸，一雙眼睛凄楚而痛苦地看着主人。老人老淚縱橫。總歸是要死，與其讓它忍受疼痛的煎熬，不如讓它愉快地離去。老人痛苦地舉起了一根棍子，猶豫着，然後狠狠地朝旺才的頭部砸去……
一切變得加倍冷落。老人什麼都沒有了。然後，是疾病纏身。老人得了絕症。
一邊，是落幕般的清涼；一邊，是舞台上的喧囂。
一邊，是曲終人散的凄涼；一邊，是好戲開幕的熱烈。
一邊，是失去的悲痛；一邊，是樂成的喜悅。
父女倆一直沒再碰頭。少女的樂成，阻斷了他們的聯繫。以至於對老父的疾病，少女一無所知。
少女並非冷血，她也在無奈中掙扎和矛盾。
少女要開演唱會了。她開演唱會的那天，正好是老人入手術室的那天。
青年為了叫醒少女，為她寫了一首歌，歌名是《酒干倘賣無》。青年在演唱會前把歌送到了她手裡並告訴她老人時日不多的新聞。也許，若她仍然至死不渝，青年也會意氣消沉了。
少女看了歌詞，痛哭流涕，父親辛勤撫育她長大的一幕幕全都如潮般湧向眼前。
她一直地學唱那首歌，在演唱會竣事的時刻作為壓軸，演唱了《酒干倘賣無》：
“何等熟悉的聲音/陪我若干年風和雨/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遺忘/
沒有天哪有地/沒有地哪有家/沒有家哪有你/沒有你哪有我/
若是你未曾養育我/給我溫暖的生涯/若是你未曾珍愛我/我的運氣將會是什麼/
是你撫育我長大/陪我說第一句話/是你給我一個家/讓我與你配合擁有它/
雖然你未曾啟齒說一句話/更能明了人世間的是非與真假/
雖然你未曾表達你的真情/卻支出了熱忱的生命/
遠處傳來你何等熟悉的聲音/讓我想起你何等慈祥的心靈/
什麼時刻你再回到我身旁/讓我再和你一起唱/
酒干倘賣無/酒干倘賣無/酒干倘賣無/酒干倘賣無……”
全場歌迷悄悄地聽，直到唱完，少女也已泣如雨下。
演唱會竣事後，少女沒有卸妝沒有換下演出服，便急遽忙忙趕往醫院。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岌岌可危，看到女兒，卻辛勤地震了動唇角露出了笑容。
少女此時在老人的病床邊，再也不管什麼記者、媒體、經紀人、歌迷了，她一直地叫着“爸——”，靦腆、遺憾、絕望地哭泣……

之後，我終於能把影片中的情節和歌曲的歌詞一點一點地對號入座了，終於明了歌詞中表達的意思了。也許，這可能就是原唱歌手自己的真實故事吧。
故事就是這樣。影象中的這些碎片雖不完整，但銘肌鏤骨。寫完這些文字，我竟也流下兩行清淚。十幾年前的影片，由於童年時的不盡全懂，我一直想再重溫一遍，但卻難尋它的蹤影。若是你在那裡看到《搭錯車》，就借回家看看吧，看了之後聽《酒干倘賣無》，會有感動盤旋在心裏，會有淚水倘佯在眼裡。而我也會繼續追尋它的蹤影，希望有一天另有時機再感動一次，痛哭一次。【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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