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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南郎木寺的“羌姆”藝術

四大民間傳說之牛郎織女

甘南郎木寺的“羌姆”藝術


小鎮郎木寺

    郎木寺是甘肅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碌曲縣所轄的一個小州里,位於碌曲縣及四川若爾蓋縣接壤處,清亮的白龍江(藏文意譯稱“白水河”)從納摩大峽谷奔涌而出,自西向東穿過這塊狹長的谷地,將郎木寺小鎮一分為二。江北岸屬甘肅省,有賽赤寺、曬佛台、白塔、天葬台等;南岸屬於四川省,有格爾登寺、白龍江源頭、納摩峽谷。在格爾登寺相近處另有一個細膩、漂亮的伊斯兰教清真寺與藏傳釋教寺院協調相處,這種統一地域截然差其餘兩種宗教修建,显示出種種宗教文化在這裏相互融會的祥和氣氛。

    郎木寺,藏語全稱叫“德合倉郎木”,意為“虎穴中的仙女”,它源於郎木寺神秘而優美的傳說。曾經被以為是世外桃源的郎木寺,現在可以稱得上是個“國際化”小鎮。每逢年節或旅遊季節,中外遊人在此雲集,摩肩接踵。這裏的商鋪、飯館裝飾古樸又具有時代氣息,種種店肆的店名大多用漢字、藏文和英文謄寫或中英文謄寫,室內牆上由各國紙幣、照片、手刺、簽字背心、手帕等部署得隨意、輕鬆,出現出多種文化融會的氣息。當我們走進著名的“Lesha’s Coffee”里,牆上那張英文天下輿圖以及英文菜單足以說明小鎮的“天下性”。

    通常里的郎木寺是平靜的,小路兩側的僧舍、民居混雜在一起,人們生涯在平靜、協調之中,時光似乎在此減慢了行走的速率。山腰間一排排長長的轉經筒轉去了今生的魔難,轉來了下世的幸福。節日里的郎木寺是熱鬧的,稀奇是在正月里舉行的大法會上,能看到跳神、藏戲、瞻佛等流動。屆時,飄舞的經幡显示出濃濃的宗教氣息,虔敬的信徒們磕着等身長頭,在早春的日子里展望新的一年。

寺院歷史

    郎木寺境內的賽赤寺與格爾登寺均為藏傳釋教格魯派寺廟。格魯派於15世紀由宗喀巴・洛桑扎巴確立,因此派僧侶所着僧服為黃色,又被稱為“黃教”。17世紀以後,格魯派耐久執掌西藏政教大權,至今仍是藏傳釋教最大的教派。兩寺修建氣概怪異,金碧輝映,周圍景物秀美。我們此次僅限於對賽赤寺的考察。

    賽赤寺始建於公元1564年至1643年,在往後的近兩個半世紀中,賽赤寺在歷輩活佛的全心護持下不停擴建,直至1958年前夕,已建有聞思、續部、時輪、醫學、雕版5所僧院,僧侶達500餘人;擁有巨細經堂及彌勒、金瓦(靈塔)、馬頭明王、護法、怙主、蓮花生、獅面母等佛殿、佛塔50餘座。寺內供奉的主要聖物有從各地迎請的鑲嵌至寶的巨細佛像4000餘尊,尚有刺繡、堆綉、捲軸等唐卡800餘幅。佛經藏卷有金汁寫成的《甘珠爾》、《丹珠爾》大藏經兩套及木刻印刷版大藏經和其他各種經典。從該寺的確立歷史和珍藏的聖物上看,它是該區域僅次於塔爾寺、拉卜楞寺的一座規模較大的藏傳釋教寺院。然則,在十年動亂中,前述寺中珍藏的大量珍貴文物所有被焚毀,寺院關閉直到1980年才重新興建、開放,在各方的起勁下,先後重新建成彌勒殿、靈塔殿(重製了赤欽靈塔)、馬頭明王殿、護法殿、祈壽殿、藏經宮(原賽赤活佛囊欠)、賽赤活佛寢宮、祥和明了塔等,現有住寺僧侶400多名,已具備相當規模。

賽赤寺“羌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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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語中“羌姆”一詞,本意是“蹦跳”,蒙古語叫“查瑪”(是藏語“羌姆”的音義)、“步扎”,青海、甘肅區域的漢族人稱之為“跳欠”,而其他漢族區域多稱為“跳神”。“羌姆”以演出藏傳釋教宗教樂舞為主要內容,宣傳釋教抑惡揚善、出離循環、求得解脫、利樂友誼等方面的基本教義,且有驅逐病魔、保佑安泰、祈福迎新等功效。但各地各派因其信仰的本尊和護法神有所差異,因而舉行“羌姆”的日期、程序、舞蹈和衣飾也都有所差異。我們此次考察的賽赤寺“羌姆”流動,是於2007年陰曆正月十三、十四舉行的。

    賽赤寺法會大致分三個部門:曬大佛、跳“羌姆”、燒“多兒瑪”,時間為两天。

    正月十三是賽赤寺和格爾登寺同時舉行法會的日子。登上山頂放眼望去,山腰間疊拼着犬牙交織的寺院和民居,藏民家中的裊裊炊煙在微風中飄搖,而寺院的紅牆飛檐翹角和金瓦金頂在晨煙中更顯神秘與協調。8點整,迎着初升的太陽,賽赤寺七八十名佛家學生肩扛着捲起50米長的強巴佛畫像從大寺出發,一起法號齊鳴,擁向曬佛台。當20米高的強巴佛像被睜開在曬佛台上時,數以萬計的藏民上前頂禮膜拜,排場遠大,氣焰壯觀。接下理由僧人在佛畫像前的空園地舉行一小時左右的“羌姆”演出。

    正月十四,這天是法事流動正式跳“羌姆”的日子。“羌姆”演出園地設在賽赤寺大殿院中,候場區為大殿內部,樂隊由鼓手、長號手等僧人組成,席地坐在寺院左側迴廊里。演出在陣陣法號聲中拉開序幕:阿雜拉、剛熱(骷髏舞)、切加舞、護法舞、夏雅舞、護法女神、大法明王舞、鎮邪舞等13場舞蹈組成了“羌姆”演出的所有。

    “羌姆”演出竣事後,眾僧及護法神以兩人一組的隊形脫離寺院向山下的白塔走去,舉行最後的做法儀式。流動共連續3小時40分。演出中途天突降大雪,國民無人脫離,演出未受影響。整個做法儀式氣氛莊重、肅穆,具有神聖感和神秘感。

“羌姆”的藝術內在

    由於宗教和藝術所注重的都是人的情緒,配合探討着生與死、善與惡、靈與肉等有關生命的主題。無論藝術審美情緒照樣宗教情緒,都是為了知足人們的心理需要和精神寄託的產物。我們在考察賽赤寺“羌姆”時注重到,當演出最後的大法舞時,在喧天的鼓號聲陪襯下,“眾神”個個神志莊重肅穆,動作沉穩剛健,氣氛格外凝重,虔敬的信徒們心裏深處馬上發生強烈的崇敬之情,他(她)們確信面臨的“神靈”可以為他們消除業障,好事完滿。屆時,排場泛起眾信徒爭相叩首、獻哈達、投布施等莊重而感人的情景,現在藝術審美情緒和宗教情緒被宣洩得淋漓盡致。這種原始儀式從情緒、氣質、力度及節奏上集演出性與鑒賞性於一體,象徵意義異常直觀、清晰,信徒們無論從形式與情緒上都易於接納和融會,十分契合宗教的需要。在這裏,藝術的功效大於登壇誦經的宣傳教養,促使信徒們在藝術的熏染中加深對教義的明白和膜拜,與此同時,也體現了藏傳釋教寺院“羌姆”藝術自身怪異的宗教文化內在和藝術氣概。

    賽赤寺“羌姆”儀式演出結構完整且銜接緊湊,舞者從進場演出到退場轉換節目毫無拖沓之感,從始至終音樂情緒高亢激昂,衣飾面具優美華美,人物形象演出各具特色。“羌姆”藝術的主要特點之一是相同鬼、神、人的載體――面具。隨着祭祀工具差異,天神及動物神靈的面具形象也不盡相同,且種類繁多、造型荒唐、色彩艷麗、形象誇張,材質多用皮、木、銅、泥、漆布等。其中一類面具形象屬於已進入正道而獲得聖者職位的護法神,他們智勇多謀、神通寬大,多呈荒唐恐怖狀,以降伏一切危害釋教的邪魔外道。另一類面具形象屬於受業力制約的世間神靈,他們具有行善作惡的密法,在皈依空門之後成為智慧護法本尊的助手或僕從。其中使用最普遍的是護法神面具,他們面目猙獰荒唐,讓觀者驚心動魄,極具震懾力。  

    “羌姆”有獨舞、四人舞、組舞、群舞等多種演出形式,舞蹈動作、構圖設置轉變多樣,體現出差異角色的性格特點。尤其是“夏”、“雅”兩位少年舞者演出出眾,動作迅捷、天真,雙吸腿跳躍高且落地輕,跨腿跳轉速率極快,技巧的完成水平勝過專業舞者,若不經由艱辛、嚴酷的訓練,很難完成此類高難度動作。切加舞中的護法神神志威嚴,氣概以威武、瀟洒為特點,舞蹈時而輕柔縹緲,時而氣焰磅礴,強弱有序,鏗鏘有力。伴奏樂器主要有法號、柄鼓、銅鈴、鈸、鎖吶、大鼓、海螺號等,往往有響應的吟誦和伴唱,雄渾降低的音樂增強了神秘感,整體氣概獰厲而又凝重粗獷。

    從舞蹈本體角度看,由於受到社會大環境的影響,就天下各地的民族民間舞蹈而言都面臨着一個對照主要的問題――民族民間舞蹈動作性子、氣概的弱化。相比之下,賽赤寺“羌姆”在僧侶和信徒虔敬的氣氛下,舞目傳承對照嚴謹,演出十分禮貌,演出儀式相對完整,舞蹈動作及氣概特徵保留較為純正,這得益於賽赤寺有相對穩固的演出群體――僧侶。由於“羌姆”的演出者必須是寺院的僧人,而且主要角色要由活佛和法師擔任,舞蹈中的一招一式和“樂隊”所配合的經文唱誦都是藏傳釋教中經典的內容,僧人也借每一次演出為信徒祈福並修鍊自身。對於投入了虔敬宗教情緒的僧人來說,跳“羌姆”不是單一的舞蹈行為,而是作為僧侶修行的主要內容,有了這樣一個潛在的內在和心理示意,才使得賽赤寺“羌姆”這一活態文化至今綻放着異彩,對於寬大信徒有着極大的吸引力,充實展現了宗教藝術特有表達方式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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