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祛祟避邪和占卜的風俗
古人對蠶花的生死病害不能理解,存在神秘心理,總認為鬼物邪祟為害,常採用一些巫術來抵禦,或詛咒,或驅除,或忌諱,用愚昧迷信的方法求得避害,總稱祛祟避邪。過去的巫術虛構,蠶的病害是白虎作怪,因此用各種辦法驅驅除或祈求白虎免害,又捏造青娘是蠶的大敵,故蠶娘食螺螄叫”挑青”,清明節出遊不歸家叫“避青”吃完的螺螄拋向屋頂,認為即可轉移災禍。種種陋習,舊時文獻多有記載,隨着時代的前進,巫術漸已消失,但仍有一些殘留在風俗習慣中,其中有的已看不出原本的意圖。這些風俗是從蒙昧走向科學留下的痕迹。避邪習慣
我國早在漢魏時即有“鬼畏桃” 的民俗,《淮南子》、《搜神記》、《玄中記》等書記載,神人神荼、鬱壘倚桃樹管理群鬼,傳說桃枝可以驅邪。桐鄉一帶近代尚殘留這一風俗。蠶農缺桑恭弘=叶 恭弘從外地買進,須先用桃枝在桑恭弘=叶 恭弘輕輕鞭打三下;蠶農還常在門口或蠶匾上插桃枝。舊時浴蠶種必使用桃木板煎過的水。嘉興新篁蠶房門口要掛一把蒜頭、菖蒲和槐樹花,前二者全為避邪。海鹽?f里蠶房裡要掛一把無柄鐮刀,對“邪物’’表示威懾。海寧周王廟蠶農在養蠶前要舉行祛邪儀式。夜間,男主人把手在石灰水中浸濕,在蠶房門口按下一個白手印,蠶上蔟時,蠶房門口的門框或柱子上要剁一把刀,蔟棚上放一碗冷飯。60年代,桐鄉晚村鄉有男性蠶農,黎明時全身赤裸,宰殺一頭小山羊,口念咒語,用羊血沿牆根灑滴,用污血驅邪。這些都是為了對付“邪物”。養蠶忌禁
養蠶忌禁頗多,有忌煙熏,忌酒醋五辛,忌香氣油氣,忌敲打響聲,忌哭泣叫喊,忌飲酒者切桑恭弘=叶 恭弘飼蠶,忌喪服,忌產婦,忌用破蠶匾,等等。有些符合科學道理,有些特別是語言忌諱則來源於巫術的迷信。解放前,海鹽一帶蠶農往往在門口打上許多樹木樁,用左手搓的草繩張網,禁止陌生人上門,如有冒昧上門者,主婦甚至把一盆水潑向來人。
語言多忌諱,來源於原始信仰,古人認為語言有魔力,故對不吉的語詞不用,用另一個字或詞代替,至現代已成地方俗語,逐漸失去其原始用意。
忌“亮”。因為亮頭蠶是蠶病的一種,“天亮了”要說“天開眼了”;
忌“僵”。因僵蠶也是蠶病的一種,與“僵”同音的字不能說,如“姜”叫“辣烘”,“醬油”叫“顏色”、“鮮猛猛”等;
忌“伸”。因死蠶多伸直;
忌“筍”。因與“損”同音,“筍”要稱“蘿蔔”、“鑽天”;
忌“蝦”。因吳語“蝦”音與蠶浮腫病(即白肚病)同義,所以“蝦”稱“彎轉”;
忌“爬”、“逃”、“游”。因三者均為蠶的病態,連避邪物“桃枝”也改叫“掌頭”;
忌“蔥”。因與“沖”音近,而沖有相剋之意,改稱“香頭”;
忌“四”。吳語“四”與“死”同音,蠶四眠時叫“大眠”;
忌“完”。認為不吉利,“完了”改叫“好了”;
忌“腐”。豆腐叫“大素菜”。
凡此種種,不勝枚舉。這種禁忌在古人文學記述中早有反映,如清光緒《嘉興府志》所載洪景皓《蠶詩》說:“遮莫村兒也解事,暫呼春筍叫鑽天。”濮院陳梓《養蠶詞》說:“掘筍不叫筍,叫筍蠶要損,吃薑勿喚姜,喚姜蠶要僵”。可知禁忌形成社會習慣由來已久。有些祛邪舊俗演變為一般民俗,有:掃蠶花地
為古代歌舞,近時浙西猶有表演者,仍具有古代遺意。其特點是藝人盛裝歌唱舞蹈,於蠶室中演出養蠶各生產環節動作,特別著重打掃蠶室,將虛擬邪物掃出門外。這原是我國古代“攤舞”的一種,是祛祟避邪儀式,並非一般歌舞。現各地仍有掃蠶花地風俗,如海寧新娘子在新婚次日要象徵性地掃一次地,自門口掃向裏面。其原始意義已不存在,成為一般民俗。唱花蠶
是農村普遍流行的藝人民歌演唱活動。每年冬春,有人挑擔供蠶神塑像或畫像,敲鑼沿村游唱,農家給以白米或糕團,其人在蠶農家巡轉,演唱家喻戶曉的“蠶花歌”。這首民歌有的地方叫《馬鳴王菩薩》,有的地方叫《蠶花經》。海寧有“跳馬”習俗,由藝人執硬紙剪成的馬頭,到蠶農家邊跳邊唱;海寧沈士鄉由女子裝飾馬頭燈,在元宵夜去蠶農家演唱;海鹽城西常有青年男子划船至蠶農河埠前演唱。這些演唱都稱為唱花蠶,歌詞大同小異,已成為民間演唱活動。然從其奉神像、馬頭至蠶室誦唱世代相承的同一歌詞看,實際上是古代祛祟驅邪習俗的殘留。
置蠶貓
鼠為養蠶大敵,农民除養貓捕鼠外,還購置蠶貓避鼠。蠶貓多為泥塑彩繪的,解放前,嘉興曹王廟一帶捏制者為多,嘉興、海鹽集市有售;也有木刻印刷在紅綠紙上的,海寧等地有些雜貨店每年冬季與蠶神帽一同出售,蠶農購回貼於蠶匣上;桐鄉一帶則習慣由農家婦女作剪紙的蠶貓,貼於蠶室。這種用鎮邪物驅鼠的民俗也是古代巫術祛邪的一種遺留。泥塑或木刻、剪紙的蠶貓,實際上已成為一種玩具或擺設,其中不乏美術工藝品,今已難覓。蠶桑占卜
蠶桑生產作為重要而又變化莫測的農事,古人常求助於占卜以預測豐歉吉凶。清代湖州汪曰幀曾在《湖蠶述》中輯錄數十條關於蠶桑的占卜術,大多曾行之於嘉興,近代某些鄉村還流行占卜。一種叫“請淘籮頭姑娘”的占卜,行之於海鹽,在淘米籮上擺物搖動,視其狀態,預測桑蠶的豐歉。還有民間流傳“三姑把蠶”的說法,謂蠶神三姑每年一人主管桑蠶,豐歉不同。舊時曆本上都註明當年為何人“把蠶”,民間即以之預測桑恭弘=叶 恭弘好壞。清光緒《嘉興府志》載:“一姑把蠶則恭弘=叶 恭弘賤,二姑把蠶則恭弘=叶 恭弘貴,三姑把蠶則恭弘=叶 恭弘倏(忽)賤倏貴”。這些占卜和預測幾乎全屬迷信荒誕,其中少數預測,如用柳枝枯萎的快慢測蠶恭弘=叶 恭弘的盛衰,卻符合氣象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