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格凸河上的懸棺揭密
貴州省紫雲苗族布依族自治縣自古以來就是苗族、布依族的聚居地,境內美麗的格凸河畔崖壁高聳,沿河逆流而上,有一處懸崖峭壁上懸置着數十口棺木。這些懸棺的主人是誰?這裏的人們為什麼採用懸棺安葬死者?在生產力極不發達的古代,這樣的工程是怎樣完成的?
貴州省紫雲縣旅遊局局長易華長期研究格凸河懸棺,他介紹,直到數十年前,這裏的苗族村民還保留着神秘的鑿岩式懸棺葬習俗,自然洞穴式懸棺葬至今仍然存在着。
在邊遠封閉的格凸河一帶,苗族村民聚居的地方多處有懸棺。格凸河中游的一個100多米高、40多米寬的洞穴內,1988年前存放着240多口棺木。易華說,他在這一帶考察懸棺時,曾在懸棺岩腳下的村寨――宗地鄉紅岩村鍋槍組訪問過當地一位苗族老人。這位老人稱,其中一懸棺內的死者是他們的祖輩,離世已經80多年了,現在他們已經不再使用懸棺葬了。但在安順市平壩縣桃花村的苗族,至今還採用自然洞穴式懸棺,一個洞穴內存放的棺木達600多口。
易華介紹,很早以前,因為戰爭,這裏苗族人的祖先從長江中下游一帶一路敗退,輾轉到貴州紫雲格凸河畔。在格凸,現在雖然不再懸棺,但在喪俗活動中,有一個非常有趣的隆重祭奠儀式。辦喪事時都要宰殺一匹精壯的“戰馬”祭送亡人,這匹馬有4件必備之物,一是馬鞍,二是戰刀,三是弓箭,四是斗笠。當地村民說,苗族同胞認為當初之所以戰敗,是因為他們的馬匹跑得太慢,於是遷怒於馬,每逢辦喪事就要宰一匹“戰馬”以泄憤。
在格凸河附近,有一個只有兩戶人家的村寨――腳桿寨。村民說,苗語中腳桿寨叫“不這吾”,意思是“我要回家”。祖輩為了告誡後人恭弘=叶 恭弘落歸根,發誓只要腳桿還在,一定要打回老家,收復失地。於是這裏的人,祖輩亡故后並不入土,而是由後人將屍體高懸於陰涼、凌空,鳥獸也無法觸及的岩洞、絕壁處臨時存放,一是防追兵破壞,二是防畜獸侵襲,三是便於長久保存,等待有朝一日“回家”。
自然洞穴式的懸棺存放難度不大,雖然也“高懸”,但是有路可上去。而木樁式和鑿岩式懸棺的難度就大了。那重達上百公斤的懸棺,離地高度五六十米乃至上百米,有的安放斜度接近甚至超過90度,這兩種懸棺形式大多置於水流湍急、難以攀援的險要絕壁上,別說把棺木扛上去安放好,就是空手爬上去都很困難。
懸棺究竟是怎樣放上去的呢?在關於懸棺的安置問題上,易華說考古界有4種說法:一是鑿岩為路,待棺柩安放停當后,再把路毀掉;第二種說法是,先用土填埋崖壁,然後再挖去填土;三是搭架子;四是從崖頂放繩索。上海同濟大學陸敬儼教授曾在江西省貴溪縣龍虎山的懸棺墓穴使用絞車垂直提升法進行安放懸棺的表演。陸教授的方法是:用一台木製的絞車和幾個木製滑輪,用繩子將地面上或崖下水面上的棺木吊起來,待提升到洞口前,由事先進入洞內的人甩出繩鈎,將棺木拉入洞內。
也有人說懸棺由攀岩人分別吊裝完成。他們分析,格凸河景區的棺木頭大尾小,多為整木,用子母扣和榫頭固定,這樣便於拆裝組合。攀到絕壁的人將存放棺木的位置選好,打好木樁或鑿好放棺木的洞穴后,用藤、繩把棺木部件一件件吊上絕壁進行組裝,再把屍體吊上,放入棺內,蓋好,懸棺葬就完成了。
至於棺木和屍體分開弔到懸崖絕壁是否符合懸棺葬的理念,這一問題在格凸河一帶早些年苗族喪俗活動中可以得到解答。他們雖然不再懸棺,但在土葬中把屍體與棺木分開送往墓地,把棺木放到挖好的坑內,屍體入棺后蓋棺、蓋土。
那麼,誰能上絕壁呢?據說在當地歷史上曾有一些苗族先民像山裡的獼猴一樣,能在格凸河兩岸的懸崖絕壁上攀行,到達人跡罕至的險洞幽谷。如今,只有三四人繼承了攀岩絕技,他們就是羅發科和他的3個徒弟黃小寶、王鳳忠、王小國。
羅發科師徒4人能在格凸河景區一帶百米高的絕壁上,不用任何防護設施,只要有腳可踏、有手可攀的地方,他們藉助竹竿、木棒作為攀岩的輔助工具,5分鐘就能上到108米高的懸崖絕壁上,4分多鍾后,就能徒手退回地面。羅發科說他們的祖先為了懸棺洞葬,練就了飛檐走壁的功夫,傳到他們已經是第七代了。羅發科12歲隨父親學攀岩,是兄弟4人中唯一學會的。黃小寶、王鳳忠和王小國也是從小學起,雖然一起學習的還有其他一些小孩,但隨着難度的加大,能堅持下來的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