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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水師英靈不散:在日本顯聖

  丁汝昌,1888年出任北洋海軍提督。在威海衛之戰中,指揮北洋艦隊抗擊日軍,失利后,拒絕了伊東�v亨的勸降和瑞乃爾等的逼降,服毒自盡以謝國人。
  1895年4月17日,中國在甲午戰爭中戰敗,清政府被迫簽訂中日《馬關條約》。至今,仍有不下百件甲午戰爭和北洋水師的遺物留在日本的土地上。“定遠號”軍艦兩塊布滿彈痕的裝甲板,今天依然保留在日本福岡太宰府的天滿宮。
  在李峰、薩蘇撰寫的《中國海魂――從鄭和到釣魚島》里,作者記錄了在日本尋找北洋水師遺物的過程。“那是一種異常蒼涼和悠遠的感受。你觸摸的,彷彿便是百年來封閉在其中定遠號軍艦的靈魂。” 

  巨富購輪建館 中國水師英靈不散?
  定遠館,位於日本福岡市太宰府二丁目39號,是一座帶有庭院的單層別墅。它的建築材料大多來源於北洋水師旗艦定遠號裝甲艦。1895年2月10日,定遠艦在威海衛遭日軍魚雷艇偷襲重傷擱淺。北洋水師戰敗之日,定遠艦管帶劉步蟾下令炸毀已被日軍魚雷擊中擱淺的定遠號戰艦,隨即自盡,實現了“苟喪艦,必自裁”的誓言。
  一年以後,日本富豪小野隆介出資2萬日元(相當於今天的2000萬日元),從日本海軍手中購買了定遠艦殘骸,拆卸材料,運到其故鄉福岡太宰府,建造了這座名為定遠館的別墅。定遠館落成之後,由於這座別墅的特殊,有不少日本軍方人物到此訪問過,包括日本海軍大將島田繁太郎等,都曾贈送紀念品。然而,這座別墅,小野居住的時間並不多。他死後其家人也沒怎麼在這裏居住,後來又交給太宰府天滿宮(當地官方神社)進行管理。
根據秋山紅恭弘=叶 恭弘(日本艦船模型學會理事)1961年發表的《定遠館始末記》一文所述,定遠館落成以後,有人到那裡住宿,半夜裡卻隱約看到走動的人影,都穿着中國水兵制服;有盜賊進到這裏面的時候,聽到有聲音威嚴地責問,發音是“稅”,恰似中國膠東話里“誰”的聲音。
  小野隆介的後代在定遠館設立了靈位,稱“為那些儘管是敵人,但是只要不葬身魚腹就開炮不止,對國家忠誠勇武的官兵們的冥福而祈禱”。他們將這座別墅捐贈給天滿宮神社后,據說當地的神官夜裡去定遠館中取東西時,也曾與穿中國水兵制服的人相撞,當場嚇得發瘋。
北洋水師英靈不散:在日本顯聖


  艙壁變大門 舵輪成咖啡桌
  大多數人走過定遠館都會注意到它的大門,那是用定遠號的艙壁裝甲板製成,戰鬥中被炮彈洞穿的地方猙獰依舊。走進定遠館,幾乎無處不可看到定遠艦的影子:窗框上的支撐梁,是定遠號的兩根桅杆橫桁,頭部還套着軍艦上用的系纜樁作為保護;鋼製護壁原是定遠艦的船底板;放置垃圾袋的廊下,外面配着用長艇划槳製作的護欄。只有極富中國傳統風格的格子窗,顯然不是來自定遠艦。經過鑒定,那本是丁公府的遺物。戰敗時,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就是丁公府飲鴆自盡的。
  這座別墅的浴室和衛生間,本來是從定遠艦上整體移來,浴室使用了定遠艦彈藥庫的大門,堅固無比。但因年久失修,這部分建築已經在上個世紀末被拆毀重建,拆卸下的部件被作為垃圾處理;一件很可能屬於定遠管帶劉步蟾所用的辦公桌,被送給了附近的光明禪寺,改製成放置香火錢的供桌。
  在長崎的觀光勝地舊格拉巴宅邸公園中,存放着北洋水師定遠艦的一具舵輪。宅邸當年的主人,英國人格拉巴是一個在明治維新中向日本各藩走私武器的商人,后娶了日本妻子而定居長崎。由於這份因緣,格拉巴與日本海軍過從甚密,甲午戰爭中的日本聯合艦隊司令伊東佑亨因此將一具原屬於定遠艦的舵輪贈送給他作為紀念。格拉巴將這個巨大的舵輪改造為一個大咖啡桌,一直到他的兒子都在使用。
  這一舵輪的直徑超過2米,由優秀的非洲柚木製作,至今依然閃着幽光。平放着的舵輪上下各有一片透明的玻璃板,構成咖啡桌的桌面,一根1.2米高的獨腳支撐在舵輪的軸心,周圍的舵柄恰好可以隔開不同的客人。在舵輪的輪心,環刻着“鵬程萬里由之安故清國軍艦定遠號舵機”的字樣。
  海軍史專家陳悅介紹,按照復原,格拉巴公園的舵輪,在定遠艦上共有3具。它們當時被串聯放在甲板後部,被稱為“人力舵輪”或“備用舵輪”,需要每具舵輪兩側各用一條大漢,6名水兵同心協力,在統一口令下操作,才能將其轉動,是水壓舵機被摧毀后的備份。從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這3具舵輪,一具,在黃海海戰中被日艦炮彈命中擊毀;一具,在定遠艦沉沒后,被日方繳獲送到了靖國神社,如今下落不明;一具,就是格拉巴公園中所存的了。
  舵輪上這一行字,一般被認為是甲午戰爭中日本聯合艦隊總司令伊東佑亨所題,表示日本海軍的騰飛,起於戰勝北洋水師。而據管理員介紹,格拉巴的宅邸更像當時的一個海員俱樂部,很多外國航海人士常在這裏濟濟一堂,坐在咖啡桌前。
  格拉巴的兒子並不是這些水手中的一個,他是一個狂熱的軍國主義者,不但把自己的名字按照日本諧音改作“倉場”,並且在日本戰敗的那一天自殺。諷刺的是,當時,因為和英美開戰,日本政府對這個英裔的“倉場先生”曾百般迫害,包括這座舵輪改建的咖啡桌也被沒收。
  清軍戰俘墓驚現大阪
  6名在甲午戰爭中被俘的清軍官兵,長眠在日本大阪府玉造的真田山舊陸軍墓地土地上已逾百年。
  真田山舊陸軍墓地建於1871年,埋葬有1945年之前戰爭中死亡的日軍官兵和民夫5000餘人。2003年,在日的中國留學生楊海嘉最先發現該墓地內葬有清軍戰俘,從而揭開了這段不為人知的歷史。
  在日本,已經發現的清軍戰俘墓地,一共有兩處,另一處在廣島比治山陸軍墓地,不過兩處的墓地形制頗為不同。廣島墓地位於比治山山巔,安葬着4名中國官兵的遺骨,他們的墓地位於墓園一角,獨立於日軍官兵。那裡,集中埋葬着死於廣島的各國軍人。包括在八國聯軍之役中送到當地醫院后死去的法軍傷員,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被俘病死的德國水兵等,每一國的墓葬都集中在一起。4名中國士兵的墓環抱在一起,旁有一座鐵塔,後方則豎立着原日本文部大臣瀨尾弘吉所書的“慈恩塔”石碑。給人的感覺,彷彿是墓地中的一塊“唐人街”。
  而真田山陸軍墓地的清軍官兵墓,採用了與日軍官兵完全相同的方尖碑樣式,與日軍官兵的墓相互間雜,幾乎難以分辨。只是,在他們每個人的墓碑上,都有大約30公分長一塊斑白的痕迹,成為辨別他們的最主要特徵。
  其中有一座標有“清國劉漢中”的墓,其名字旁還刻有“清軍馬隊五品頂戴”的字樣。他也是此地埋葬的清軍官兵中,已知軍職最高的一員。五品馬隊統帶,大體相當於騎兵營長。據守墓人提供的資料,清軍軍官劉漢中在戰鬥中負傷,為日軍所俘,到大阪后,傷勢加重。臨死前,他口中喃喃,日本醫護不明所以,經找來其他懂日語的清軍戰俘,才明白他所說的是一條遺願:“把我的官職刻在墓碑上。”
  原來,這位名叫劉漢中的清軍軍官,祖籍遼寧,家中世代務農,他是幾代人中第一個擁有“官身”的。所以,他至死要把這份“榮耀”帶入墓中。劉漢中死的時候,只有23歲。
  在大阪和廣島墓地中埋葬的清軍,除“朝鮮皇城清國電報局巡查呂文鳳”以外,大多為北洋盛軍官兵。
  1894年甲午戰爭爆發,盛軍總兵衛汝貴率六營部隊,乘海定、廣濟、鎮東各輪,在北洋水師定遠、鎮遠、經遠、來遠、致遠、靖遠6艦護航掩護下登陸大東溝,馳援平壤。大沽至大東溝航線是中日海軍爭奪黃海制海權的生命線。9月17日,掩護入朝後續部隊登陸的北洋水師與前來尋戰的日本聯合艦隊在大東溝迎頭相撞,水師提督丁汝昌命令運送陸軍的船隻避入鴨綠江,親率定遠、鎮遠等主力戰艦返身迎敵,震驚中外的中日黃海海戰爆發。
  在北洋水師掩護下入朝的盛軍部隊,曾在船橋里等處與日軍迭次血戰,最終在平壤戰敗。關於這些被俘官兵的記載中,找不到戰功和壯烈事迹的記載,他們所留下的,只是百年不能還鄉的一塊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