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amok曾經在.監獄服刑。他所訴說的不尋常的經歷,跟一般的鬼故事相比有很大的一個特點,那就是――"真實".而且這些真實的文字中間透露了現今監獄中的很多細節,耐人尋味。除了恐怖,還會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會打動你……
1994年至1998年,我在.市監獄服刑。不願看的可以不看。但不要對我個人做任何評論。
.市監獄位於.大興,俗名南大樓。因為監舍是解放前的一個兵營,整個大興只有這一棟三層的樓房,所以叫南大樓。我們都叫它三角樓。是L型的,中間是大門,兩邊分別叫東筒、西筒。我就住在東筒二層的一間監室里。監室約二十平米,住十二個人,六張上下鋪。我在房間一角的上鋪。三層整層是被封住的,貼着封條。具體何時封的不清楚。為什麼封的也不清楚。因為當時監舍緊張,不應該放着一層不用。
剛搬進去的時候,就聽同室在說三層鬧鬼的事。具體就是三層有響動。很清晰。我試圖用各種科學的方法來解釋,比如結構位移說,共振說,老鼠說,鋼筋疲勞說等等。他們只是笑笑,說等你聽到就明白了。
有一天晚上,已經上床了。樓上開始有動靜,非常清晰,是人在走動的聲音,在不緊不慢的踱步,時不時的還有敲鐵欄的聲音,不知你們有沒有過拿一支小棒劃過長長的鐵欄杆的經歷?就是那種叮叮叮叮叮叮的聲音。無法用任何方式來解釋。後來就在房間的一角轉起圈來,就是我對角線的那角。我們屋裡的人可能已經習慣了,只是靜靜地聽着。就在這時,我說了一句話:如果你能聽到我,就過來。結果那腳步慢慢走到了我這邊。然後是一聲嘆息。什麼都沒有了。
以上完全真實。時間約是1995年的2月22日。因為好記。
直至1995年的4月,這兩個月中發生了大量不可思議的事情。我與獄警也聊過此事。他們說以前就有。他們曾經在有動靜的時候帶着警棍衝上三樓,但什麼也沒有,現在也習慣了。
多謝各位的捧場。再次聲明,我所說的完全是實事。這裏.人多,你們可以打聽1995年的南大樓的鬼事,問警察也可以。無人不知。
下面再講一個:
我們監室的鐵窗外,是一個很大的法國梧桐。我們在二樓。所以,從窗口望出去,只能看到濃濃的枝恭弘=叶 恭弘。
在那一段時間,只要是傍晚,就會看到一隻大鸚鵡停在樹上。只那種很大很大的金剛大鸚鵡,顏色非常的艷,以前只是在圖片上或影視中見過的那種。我們都很奇怪,這種大鸚鵡一般都是在動物園裡,怎麼會有野生的?而且為什麼到晚上就會來到這裏?但是也沒多想,偶爾還隔着鐵窗逗逗它,或是丟一些吃的東西,但它從未吃過。
有一次,獄警叫我們班上三樓打掃衛生。可能是因為晚上他們值班也害怕。所以也想看個究竟。我們班是文藝班,平時不參加勞動,白天只有我們班在樓里。兩個警察和一個雜務(就是監獄里管犯人的犯人)帶着我們上到了三樓。筒道的大鐵門被一把大鎖鎖住,殘破的封條瑟瑟的抖動着。從鐵欄向筒道里望去,每個人都不禁打了個冷戰。好陰森。雖然是大白天,但是裏面卻是霧蒙蒙的,好象看不通透的樣子,地上全是灰,厚厚的灰,死一般的沉寂與死一般的陰冷讓我們每個人都不寒而栗。
雜務打開了鎖。沒有辦法,在監獄里,讓干什麼就必須干,沒有商量的。我們一個接一個走進去,開始掃地。每間屋每間屋的清理。為了壯膽,我們一個班都在一起掃一個屋子,看上去挺滑稽。掃到我們班的樓上那間,發現地上有一張畫。
一張像是掛歷的印刷品,但是沒有日曆,像掛歷一樣大,紙質也是現代的紙質。上面是一個美人。不是影星歌星,沒有人認識這個美人,美人在笑着,很怪的笑容。怪得讓人不敢多看一眼。最奇怪的是。這個美人的肩上,有一隻大鸚鵡!!!!和我們窗外的一模一樣的大鸚鵡!!!
幾乎是同時,我們都怪叫着跑出來。我的手裡,還抓着那張畫。我哆哆嗦嗦地把那張畫遞給帶隊警察。他只看了一眼就連聲說:燒掉燒掉!!
畫被燒掉了。就在這時,筒道里發出一聲大響。象是一個大木墩子重重地摔到地上的聲音一樣,我們都能感覺到震動。所有人面面相覷,包括警察。
從那天起。窗外再也沒有大鸚鵡。
從那天起。每晚的聲音比原來要大得多,複雜得多。有着各種聲響。有哭聲,有拖着鐵鐐走路的聲音,總之,比原來要囂張得多了。
獄警打了報告,管教科來了很多人,沒有查出任何原因。晚上仍然在響。最終,監獄沒有向.市監管局報告此事。因為,從1995年的清明節夜裡,它們大鬧了一場后,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水房的垃圾桶》
筒道的盡頭相對的兩間屋子,一間是廁所,一間是水房,也就是洗漱的地方。可能你們不相信,監獄的水房與廁所是最乾淨的,因為有專人在不停的沖洗,如果洗不幹凈,那這個人就慘了,呵呵。況且,洗廁所與洗水房在裏面是好活兒啊,輕鬆又不累,總比農田強多了。在水房的一角,有一個大垃圾桶。是用大號的汽油桶改成的,把汽油桶截掉一小半,再焊上兩個鐵把手,就是垃圾桶了。主要用來盛剩飯菜和生活垃圾,一般两天就會�M。裝滿的垃圾桶很沉,得有三百來斤吧,要兩個人用鐵杠子抬才能抬到垃圾場。
一九九五年的四月五日,清明。
那天的氣氛很緊張,因為有一個犯人犯了錯誤,在隊長辦公室里被隊長修理。我們那時的中隊長是監獄里最狠的一個,外號大鬍子。當時整個筒道里都在聽着那個犯人的慘叫聲。每個人都戰戰兢兢,生怕出點什麼事也被順便修理了。不知不覺已到了晚上,突然樓上又響了起來。聲音出奇的大,是那種人來人往還有移動傢具的聲音,不時還有類似板凳被碰倒的聲音,我們當時已見怪不怪了。
慢慢的入了夜,都睡去了。筒道里很安靜。只有一個雜務在筒道口值班。(這個雜務現在.百腦匯工作)還有就是被罰站的那個犯錯誤的犯人。(犯人罰站叫做站筒道。面沖牆,鼻、膝、腳尖三點觸牆)。到了十二點,被罰站的可以回去睡覺,就在雜務剛剛站起來準備給他開門的時候,就聽到筒道另一頭的水房裡傳出“嘩啷”一聲巨響!!!
所有人都驚醒了,隊長也跑了出來,開了筒道的大鐵門,隊長讓雜務開了所有的門把各班的班長叫出來,隊長在前,一大幫人在後緊跟着進了水房,一進去,大家都驚住了。
原來在水房角落裡的大垃圾桶被挪到了水房正中!
位移四米多!
地上有一條明顯的拖動的痕迹。
那是一隻裝滿了垃圾的垃圾桶,一個人根本移不動的。
不可能是犯人移的,睡覺后監舍門上鎖,想方便時要敲門讓雜務開門才可以出來。當時所有的門都鎖着。(因為原來常常睡覺後有矛盾的去水房單挑,後來有一個受了重傷,才立的這條規矩)
那天是清明。一九九五年清明。
後來,整個樓的常住犯被分別調到別的監舍樓,只在一樓留了保外就醫被收回的犯人和生病的犯人。
當天的值班小隊長姓楊,.宣武區人,.市監獄十中隊隊長。一周后調走。
經歷講到這裏。但監獄鬼事有很多很多。其餘的是聽來的了. 我有個朋友的弟弟在監獄工作,.有個什麼十三處啊,十八處啦之類的(具體我記不清了)只關重型犯的地方,那裡的犯人都是死罪,只不過不到刑場去,在監獄裏面就執行了,聽說蠻秘密的,普通百姓是不知道。我那個朋友的弟弟有一年正好就調到那裡去了……
犯人被處決時可以提不過分的要求,這好象自古就這樣啦。於是這個女人就提出了死時要穿全套紅色衣服的要求,監獄的人沒辦法只好給她找了一套。
於是自從她死後那個監獄就開始常常鬧鬼,經常有‘冤枉啊,冤枉啊…………’或者‘你們都不得好死……’之類的喊聲,別的犯人都被嚇的夠嗆,從此後她住過的牢房就被空下來了……
我那個朋友的弟弟剛去時不知道,有一次被派值夜班,走到那間牢房的時候居然聽到裏面有打麻將的聲音,他一怒之下打開房門一看,什麼人都沒有,也沒有聲音了。很奇怪的迴轉身準備出去時,又傳來了打麻將的聲音,他一回頭,結果看到了四個人圍着桌子,上面有盞很古老的燈照着,他看到背對着門坐着的是個穿紅衣服紅褲子的女人,那個女人慢慢轉過頭來,蒼白的臉色,對他說:‘你們都不得好死’…………
他當時都差不多是爬着出去的,問別的人了人家才告訴他是怎麼回事,於是過了幾天他就申請調回原單位了……
我見到他時,他已經不做警察了,他說那個太危險,被嚇死都有可能!
再講一個,聽來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女監。地址在小營那邊的少年犯管教所,現在搬走了。原來的女子監獄一部分在延慶監獄,一部分在少管所。
有一個女犯,和老公一起犯了殺人罪。老公被判死刑,女的無期。在少管所女監服刑。後來,這個女犯神經有些不太正常,經常說他老公在半夜來找她,神神叼叼的,後來就被轉到了延慶監獄。
她原來睡的床分配給了另一個女犯。
有一天夜裡,睡在她床上的女犯突然覺得很冷,非常非常冷。以為是發燒了,就起來求醫。但是剛出監舍門,就不冷了。弄得隊長挺煩的,還警告她不許搗亂。當她一躺到床上,又覺得非常冷。她又不敢再報隊長求醫,只得裹緊被子。後來,迷迷胡胡的,突然感覺被子里多了一個人,但是那時她一點兒都動不了,只是神智清楚,只感覺到被子里的人好象是越來越真實,越來越可觸,明顯是一個男人,在撫摸她,親她。與她親熱,那人的面目也越來越清晰,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
那個女犯嚇得半死也叫不出來,不知過了多久,那個男人走了,是慢慢變得虛了,好象是一點一點的化成了霧氣狀,然後消失。
這個女犯後來把這事告訴別人,別人都以為是在做春夢,還嘲笑她。
再後來,也有別人睡那張床,只要睡那張床的人,晚上都會遇到那個男人來親熱。
直到她們互相描述那個男人的模樣的時候,才發現他們遇到的男人是一個人。
最後,她們給傳到延監的女犯寫信,當那個女犯把老公的照片寄來一看,就是那個人。
再次感謝大家的關注與支持.我再講一個故事吧,就發生在我身上,原本不想說的.但是我沒想到我說的事情有這麼多朋友喜歡,所以把這個故事拿出來.
上面我曾說過,我在判決之間,羈押在朝陽分局看守所西一上七號。我在那裡呆了九個月。
看守所的日子是非常無聊的,整天無所事事。所以大家都想方設法的找一些事情做以打發漫長的時間。你們可能不相信,在看守所里的手工藝品絕對可以拿到展覽會上,有用香皂雕成的龍,通體晶營剔透;有用絲線編成的天壇、寶塔,每個小窗都能打開;有用牙膏皮做成的。
圓珠筆,外面纏上線,形狀完全仿派克;在那裡,人的創造力能得到最大能力的發揮。不瞞你們說,那時我至少給管教做了七八個BP機套。用最細的絲線(針織衣上拆下的)編成的。是完整的萬寶路煙合的圖案,包括每一個字母,上面的獅子圖案都是完全一樣的,厲害吧?!
言歸正傳,有一次號里來了個重犯,暫時關在我們號,幾天後發七處。(就是轉到市局七處看守所)因為殺了強姦他老婆的上司。
我和他很聊的來,在號里很照顧他。(我那時是號長)快走的時候,我給他做了一個項鏈墜。用五分的硬幣磨的,先在水泥上磨掉圖案,再用棉布細磨,最後用絲襪和牙膏拋光,拋得象鏡子一樣。然後用領鈎掰直磨成的針在上面一點一點的刺,刺出的點兒組成的字或圖案就是磨砂的感覺,很漂亮的。正面我給他刺了一個緣字。為了紀念我們短短的緣份,背面我刺了兩行字:“誰無虎落平陽日,待我風雲再起時”,為的是希望他能保住一條命,不要被判死刑。
他脖子上戴着我送他的小墜子走了。
過了近兩個月,有一天晚上,我掛在牆上的一個小葫蘆(線編的)突然無緣無故的掉了下來,屋裡沒有風,繩子沒斷,小葫蘆就掉在我的腿上(我盤腿坐),我當時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覺得有人進來了。而且就在我面前!我看看大家,都沒什麼反應,但是我實實在在的感覺到我的面前有東西,我越來越害怕,拚命的和別人說話,但是恐懼感卻越來越重。
我決定做些事,就起身做項墜,這次的項墜不是用硬幣磨的,是把白色和綠色的牙刷把砸成小碎塊,白少綠多。放到碑酒瓶蓋里,然後用手紙做成長長的紙捻,放到瓶蓋下烘烤,直至塑料牙刷把完全融化,再拋光,和翡翠的一樣。做這樣一個墜需要大約十米的紙捻。
在我開始點燃紙捻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一件讓我大吃一驚的事情!紙捻在燃燒,但是紙並不被燒短!火焰蘭色,根本不象以前的紅黃色,象是清潔燃料的蘭色。很快,蓋里的塑料化了,但是,我手裡的紙捻只燒了短短的十公分。
號里的人都大聲稱奇!只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說了一句:“有人幫你!”(此老者原銀行行長)
我想不出幫我的人是誰。
後來,在我拋光那隻墜子的時候,上面的白色花紋卻非常明顯的顯出一個楷體字:
“緣”
我知道幫我的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