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上位而尊貴,地在下位而卑賤,由此確定了八卦中乾卦與坤卦的相互關係:乾為天處於高位而尊貴,坤為地在下位而卑賤。動者恆動,靜者恆靜,由此就能夠分別出剛柔,陽剛恆動,陰柔恆靜。
方物是以同類相聚的,而且以情性不同分成群落。各種群類相交合,就產生了吉凶。萬物在天上都有對應的天象,在地上都表現出具體形態,萬物的變化用象就能表現出來。因而陽剛與陰柔對立統一,八個單卦兩兩相重,就構成了萬物的六十四種狀態。
萬物都是由雷霆驅動的,都是由風雨來滋潤的。都象日月的運行規律,寒來暑往,一年春夏秋冬輪流交替。天之道具體表現為雄性,地之道具體表現為雌性。乾道管萬物的初始,坤之道培育萬物成長。乾是用易道來治理天下的,坤是用易道簡明的辦法來完成的。易就是用來治理天下的,簡就是以易道順城的。用易道來治理天下就會使國人有親和力,順從易道來作為就會建功立業。國人有親和力就可以使國祚長久,有建功立業的本領就可以使基業壯大。國祚長久是聖賢美德所成,基業壯大是聖賢成就的事業,《易經》雖簡明,但天下的義理盡在其中,掌握了天下之義理,就能使聖人的事業成功。
聖人推演安排了六十四卦並觀察卦象,再給卦繫上辭語來說明吉凶。陽剛與陰柔對立統一的運動就產生了變化,所以吉是有所得之象,凶是有所失之象。改悔是對事物有擔心而作的應變之策的象,吝是對事物有麻煩和困難而要做的考慮之象。變化是進退之象,陽剛和陰柔是晝夜之象。六爻的變動是天地人三極之道決定的。所以君子能夠安居樂業,是易象給予啟示的君子喜愛並經常玩味的是爻辭,所以君子處靜要觀察卦象並玩味卦爻辭,遇有變動就觀察變卦並玩味筮卜的結果,所以能夠得到上天的保佑和幫助,結果吉祥而無不利。
《彖》是講解卦象的。爻是講解變卦的。吉凶是講解得失的。悔吝是講解有小問題的。無咎是善於補救自己的過失的。所以爻位是決定貴賤的,確定陽大陰小的是卦,分辨吉凶的是卦爻辭。擔心而改悔與擔心有麻煩困難其實就在於一念之間,改變而使君子無過咎的在於改悔過錯。所以卦有小卦為陰,大卦為陽,卦爻辭有險難和容易。卦爻辭每一條都是針對一個具體的卦或一個變爻。
周易與天地一致,所以能貫穿全部的天地之道。聖人通過仰觀天文、俯察地理,就能夠知道那些看不見的深奧本質的緣故。通過追蹤溯源和反過來探索事物的終結,所以能知道死生之道和學說。精氣凝聚成形而為物,魂魄遊走而變為鬼神,魂上升為神,魄下降為鬼,所以能清楚鬼神的情況。易道與天地之道相似,所以不會出現大的錯誤。君主掌管周圍的萬物,而以易道匡濟天下,所以不會有過錯。儘管有時不佔主流地位,但也不會放任自流。樂天道、知命運,所以不會庸人自擾。安於腳下的熱土,有敦厚樸實的仁心,所以會有愛心。易道能夠正確地規劃出天地之道而不會出錯,委屈而周全的成就萬物而不會有遺漏,能明白晝夜之道(陰陽之道。文武之治,一張一弛。)來管理天下,所以說神不在一個具體的地方而處處存在,周易也不是具體的事物,而是抽象的道德義理。
陰陽交替變動就是道,善於此道的人能夠不斷地遵守陰陽之道,是萬物的本性來成就一陰一陽之道的。仁厚者看到一陰一陽之道把他叫做仁,睿智的人看到一陰一陽之道把它叫做智慧。百姓日常用到陰陽之道,但並不知曉,所以君子之道是非常少地被人們知曉應用。陰陽之道在在仁愛中顯現出來,在日常生活中隱藏着,鼓動萬物發展變化而沒有聖人的憂患之心。陰陽之道的盛大之德和崇高事業是登峰造極的。富有齊備稱為大業,日日更新稱為盛德。萬物生生不息就是變易。乾就是成萬物之象的,坤就是效法乾而成就萬物的。極盡天地之數,探知未來稱為占卜。通曉陰陽變化之道稱為事,陰陽變化莫測稱為神。
《周易》所設及的事物既廣又大,可以遠到不能駕馭控制的程度,可以近到靜止正定的程度,因此,用來解釋天地之間萬物之道就可以完備了。乾在靜止不變時是專一的,在變動時是直來直去而無可阻擋的,所以乾是派生萬物初始的。坤在靜止的時候是閉合的,在變動的時候是張開的,所以坤是使萬物繁衍增多的。天配大,地配廣,變通配合春夏秋冬四季,陰陽的象徵含義配日月,日配陽,月配陰。易簡明扼要地配最好的美德。
孔子說:“易是極端文明的絕學,是聖人用來積累高尚品德和發展基業的,聖人是要管制高位的人和難管的人,而對於下民要禮遇。高位的人要按天道來作為,卑賤的下民要效法大地之道來作為。把人按天地那樣來確定上下位,易就是天地之間運行的道。成就天性,並能夠把天性保存下來,所以易就成了通向道義的門戶。
有聖人把天下最深奧、最隱秘的道表達出來,就把它比擬出形象容貌,再用適宜的事物來象徵,這就是象。有聖人要表達天下興亡的變動,就要謀求把他融會貫通,以此來制定貫徹典章禮制並執行,再給它繫上卦爻辭,來判斷吉凶,這就是爻。講解天下最深奧之道,但不可以厭惡他;講解天下興亡的巨變,但不可以擾亂他。把它比擬好了以後講清楚,經過討論以後再行動,用比擬討論的道來促成天下的變化。
中孚卦九二爻,爻辭大意是:“鶴鳴於陰,小鶴隨聲附和。從而興起君子有美酒,與大家共享。”這是中孚卦之益卦,即為君子做到了中孚而得益。君子有了好處肯與他人共享,就能夠受到他人的支持和擁戴。孔子說:”君子居於廟堂,發出了好的命令,即使是千里之外的人也會響應,何況近處的人呢?若是發出了不好的命令,那麼千里之外的人會違反他,何況近處的人呢?命令是由君子發出的,從而施加於民眾。行動是從自身開始的,遠的人才能夠看到。命令和行為是君子的關鍵所在,這個關鍵就決定榮辱。命令和行為是君子號令天下的,能不謹慎嗎?
同人卦九五爻,爻辭的大意是與人和同會盟,先悲痛而嚎啕大哭,後作戰得勝而歡欣鼓舞而大笑。這是同人卦之離卦,是同人而附麗,即同人作戰得到落實,有哀兵必勝之意味。孔子說:“君子之道,有時動出,有時處靜,有時沉默不語,有時侃侃而談。二人同心就是同人而同心,二人心往一處想其鋒利程度可以切斷金屬。話說到了心坎上了,就好像蘭花一樣芳香。
大過卦初六爻的爻辭:”藉用白茅,無咎。“孔子說:”只要將祭品放在地上就可以了,那麼還要用白茅墊上,哪裡還會有過咎呢?這就是最謹慎的做法了。白茅是很輕薄的野草,但是因為香潔而可以得到重用。君子以這種謹慎的做法,堅持下來就不會有失誤。“這是大過卦之�卦,是大過而�,也就是與死亡隔絕。所以爻辭說藉用白茅。是說把生命看得象祭品一樣珍貴,墊上白茅是說要象保護祭品一樣地把生命保護好,任何養生措施都是不過分的。
謙卦九三爻的爻辭:“勞謙,君子有終。”孔子說:“勤勞而不佔有成果,有功勞而不以此為德,是厚道到極點了,是說雖然有功勞卻甘居人下的人。品德是講究盛大的,禮是講究恭敬的態度的,謙虛是建功而確保其地位的。”這一爻是乾卦之坤卦,是謙而有國土,象大禹就是這種情況。
乾卦上九爻爻辭:“亢龍有悔。”孔子說:“尊貴而失位,崇高而沒有民眾支持,賢人處於社會底層,君主就沒有賢人輔佐,所以一遇動蕩就會有變。”這一爻是乾卦之�卦,即與龍切割,也就是不能再為龍為君主了,變為下民了,正所謂龍落泥潭受犬欺。
節卦初九爻爻辭:“不出戶庭,無咎。”孔子說:“禍亂之所以會產生,是因為以語言為階梯的。君主不守秘密就會損失大臣,大臣不保守秘密,就會禍害自身。眼看着馬上就要成功的事情,不保守機密就會半途而廢,所以君子謹慎地嚴守機密,絕不會把機密泄露出去。”這是節卦之井卦,是節而得通之意,也就是說對機密要節制,從而得到通順的結局。
孔子說:“創作易的人也管理盜�匪寇嗎?易曰負且乘,致寇至。負是小人乾的事情,乘是君子的器具,小人佔據君子的器具,就會招來強盜的搶奪。上位的君主傲慢無禮,下位的臣民暴桀不遜,就會有強盜來討伐他。不好好藏寶是教唆人偷盜的,女子打扮的太妖艷就會挑動他人的淫慾。這就是強盜的標的物。”這是解卦六三爻的爻辭,是解卦之恆卦,是說永遠處於艱難之中而緩解不出來。是說小人執政掌權,胡作非為,禍亂國家而不能自拔,所以小人不能掌權。齊桓公在管仲死後,就由小人執政,而自己落得餓死而屍體腐爛生蛆的下場,就屬於這種情況。
天數為一三五七九,地數為二四六八十,天地數各為五個,天地數分別相加可以在九宮中合於五行的位置:天數一與地數六相得,合為水,位於北方。地數二與天數七相得,合為火,位於南方,天數三與地數八相得,合為木,位於東方。地數四與天數九相得,合為金,位於西方。天數五與地數十相得,合為土,位於中央。五個天數之和為二十五,五個地數之和為三十,共計為五十五。這就是能夠衍成卦的變化而表達鬼神的意志的數。
大衍筮法總數是五十策,實際使用是四十九。把四十九一分為二象徵兩儀,從兩儀中任選一而掛一,以此來象徵三才。再把兩儀數按四個一組來分,以此象徵春夏秋冬四時。把剩下的余策歸於�(手指間)來象徵閏月,五年兩閏,所以把另一儀的余策也歸於�,就形成了卦所要求的策數。
乾卦的策數為三十六,乘以六爻,共為二百一十六策。坤卦的策數為二十四,乘以六爻,共為一百四十四策。乾坤兩卦策數總和為三百六十,相當於一年的天數。上下經的總策數為一萬一千五百二十,對應於萬物之數。所以把每爻的策數再分為四分(這就是四營),就成為易用的數(八七九六),也就成為一爻。三變成一爻,十八變就成六爻一卦,所以八卦而小成。按事物的類型引申並擴大,就能夠象徵天下興亡之事了,彰顯天道,申明道德義理。所以這樣就可以回答他人的問題了,而且可以得到神的保佑。
大衍筮法不用五,是因為五在九宮中居於中位,不參与變易。另外,五對應於北極星,也就是紫微垣,四季變化而它始終不動,所以大衍用五十。用四十九而剩一,此一象徵太極。太極是宇宙的總和,不管你內部如何變動,太極是不變的,所以不用。兩儀是變的,所以將四十九分為兩儀。
儘管大衍筮法與天地數有諸多多符合之處,但所得的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是出現變爻九六的概率少於出不變爻七八的概率。估計是為了迎合易經本經單爻變而設的,變爻多了就難以判斷。《呂氏春秋・月令》和《禮記》記載春季數為八,夏季數為七,秋季數為九,冬季數為六。按天道循環,四季均衡,大衍筮法就不符合天道。這正是精雕細刻卻弄出了一個贗品,種下的是龍種,收穫的是跳蚤。用擲錢法可以得到概率相等的四個數,所以擲錢法更符合天道。帛書易《繫辭》就沒有大衍筮法,有可能是後人摻入的。擲錢法:三個正面為九,一正兩反為七,一反兩正為八,三個反面為六。如此,四個數出現的概率均為四分之一,完全符合天道。
徐芹庭認為多爻變是把易經中單爻變的爻辭綜合起來考慮,但比較麻煩。所以乾脆採用易林來占卜,直截了當,六爻全變也無妨。
孔子說:”知曉天下興亡之道的人,他也能知曉神的作為嗎?易有聖人之道四條:要發言說教的人崇尚卦爻辭;要行動作為的人崇尚易的變化;要製作器物的人崇尚的易的卦象;要占卜的人崇尚易的筮占。所以君子將要有什麼作為,或者將要有什麼行動,就要按筮占卜問的結果來宣講說教,易能夠明確地告知天之受命。無論是遠的、近的,還是深奧的事物,都能夠測知未來的狀況。若不是天下最精妙的文化那能做到這樣?
按照三才、五行來變化,將天地之數綜錯而能得出八七九六,然後就能轉化成卦,卦表現出天地之文。窮盡天地之數,來確定天下之象。若不是天下最精深準確的變易,哪一個能做到這一切。
易本身並無思慮,也無作為,默默地在那裡待着。是君子要認識到天地之道,從而明確天下家國的興亡的緣故,才要筮卜。若不是天下最神通的,哪個能做到這一切。易是聖人最深奧地研究微細徵兆的,只有深奧地探求,才能成就天下的志向;只有微細,才能成就天下的事業。只有神妙,才能做到不快而速達,或不用行動就能夠到達。孔子說的易有聖人之道四條,就是指這些。
孔子說:“這易是為何而創作的?是為了開發物產成就事業的,同時它承載了天下萬物的變易之道,也不過就是這些罷了。”所以聖人用易來弄通天下百姓的志向,從而奠定國家興盛的大業,並能判斷國家的疑難問題。蓍草的特點是圓的而能夠神通,卦的特點是方的而能智慧。用六爻來貢獻出義理,聖人按照易筮占的結果來改變思想,筮卜完畢就收回來秘密的藏起來,是吉是凶都要與百姓同甘苦共患難。神通廣大地預知未來,睿智地弄清過去的情況誰能做到這些呢?只有古代聰明睿智的神武而不嗜殺的聖人,才能達到這個境界。所以能弄清楚天道,又能了解百姓的志向和疾苦,所以弄出神聖的易來,為百姓在事前用它來做預測。聖人用易來齋戒修養,來彰顯神的光明的品德。所以象關閉窗戶為坤,象打開窗戶為乾。合一次、開一次稱為變動。一往一來而無窮無盡地循環往複稱為通,表現出來的就稱為象,固化成形的稱為器物,製成器物而使用稱為效法,百姓都能利用並能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稱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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