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樓層

同夥：結伴而行的魚

“請幫我打個電話”

　　 我和張君是高中同硯，大學結業后，他分到銀行，而我則進了審查院。
　　 我們是很要好的同夥。
　　 要好的同夥是不在乎誰支出若干的。那時刻，我們相互輔助，相互激勵，在一個生疏都會裡快樂地生涯着。厥後，我們都娶親了，更巧的是，我們的愛人都是白衣天使。他玩笑說，你和我的心是相連的，不成同夥都難。
　　 要不是他一時的感動，這種友誼會延續下去，我想一定會天荒地老。
　　 他為了買處上等的屋子，挪用公款８萬元……
　　 反貪局考察他的時刻，他說的第一句就是，我的同夥在審查院。這個同夥就是我，可我無能為力。執法對於同夥是無情的。
　　 他的愛人多次找到我。看她那痛哭流涕的樣子，我很傷心，究竟他們娶親還不到三年，剛有了個小男孩。我只好頻頻做她的事情。最後她說，這是我們第一次求你，你給個明晰話兒吧。我堅決地說，這事我幫不上忙。她擦乾眼淚，冷冷地說，同夥有什麼用！那語調里是對“同夥”這字眼的絕望。那以後，她沒來過我們家。
　　 我有時去牢獄看他，他拒絕了我的探視。他只是傳話說，同夥有什麼用。
　　 我希望通過時間來填補執法的無情。每年的節日，我都市和愛人去探監，去探望他的愛人，只管要遭受蕭條。終於有一天，他無奈地說，算了，同夥原本就沒有什麼用的。着實，我從骨子里領會他，在他心裏深處是不願失去我這個同夥的，正像我不願失去他一樣。
　　 等他出獄那天，我和愛人都去接他。他的愛人一起上都在偷偷流淚。我說，上我家吧。他沒有拒絕，也沒有準許，隨我上了回家的的士。那天，他喝得爛醉陶醉。他問我，同夥有什麼用呢？我笑着說，沒有什麼用，同夥原本就是沒用的。他說，我不怨你。我笑了，笑內里攙雜着淚水。
　　 不久，他和他的愛人脫離了這個原本就生疏的都會，去了另一個生疏的都會。我們很少再碰頭，有時有書信往來，都是些客套的話。他說，他和愛人都找到了一份還算可以的事情，孩子上了一所不錯的小學，我們不必懸念。那以後，我們相互為了各自的事情一直地忙碌着，但那份情緒是無法忘卻的，有時刻反而更濃。
　　 前年，我生日那天，他寄來一封信，祝我生日快樂。信中夾着一朵風乾了的牽牛花。他在信中說，你還記得嗎？在校外的野外里，我們經常去摘牽牛花的，它象徵清淡無奇的情緒，早上花開，很快就乾枯了，可我們的友誼雖然清淡可是無法乾枯。我和妻子在燭光中讀着這封信，泣如雨下。
　　 去年的國慶節，我們相約去爬泰山。在一個偌大的水庫前駐足。那清亮的水裡，一條條自由自在的魚結伴而游。我們相視一笑，我們多像那一條條游着的魚，只要能夠結伴就行了，這也許就是同夥的要義了。
 

友善才是寬容的至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