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
與狐狸做鄰人的日子
一
古城濟寧南郊的老運河畔,有一個水利綜合加工廠。我剛走出校園時,曾在這裏事情、生涯過3年多的時間。在那段無憂無慮、風風火火的青春時光里,令人惦念不已的,除了銘肌鏤骨的友好,就是與狐為鄰的另類隱情了。
誰人水利綜合加工廠是一個閑置多年的老企業,我進廠時正準備重新啟動一個包裝項目。我首次自市區沿着老運河東岸來到荒田野外的誰人廠區報到的時刻,是7月中旬的一天上午。遠遠的,我就看到了一棵異常興隆、異常高峻的老柳樹(先前別人告訴我尋找加工廠的標誌),知道柳樹下就是單元的院子了。待我走進誰人銹跡斑斑的大鐵門,一下傻眼了:這是什麼工廠啊,比魯迅筆下的百草園還要誰人——荒草長得比人高,碗口粗的葡萄藤彎彎曲曲地不知延到了什麼地方,多年無人修剪的種種樹木斜枝橫陳成片片濃陰,如雨似瀑的蟬鳴鳥叫讓人不得不高聲語言……就是在這種地方、在這種氣氛里,我第一次邂逅了靈巧、伶俐、漂亮而又給人以神秘感的野狐。
二
我一進廠就分在了供銷科,不僅辦公室在辦公區的最頭上,連我的宿舍也遠離人群,單門獨戶地處在廠院深處的那棵大柳樹下——那裡是供銷科的庫房,我住在庫房周圍有兩個緣故原由:一是我喜歡看書、喜歡幽靜;二是我膽大不信邪(有人說在那棵柳樹下的藤蔓里,曾經看到聽到過哭得笑得俏得像小媳婦一樣的狐狸精)、能起到珍愛庫房的作用。我住的兩小間與庫房僅一壁之隔。由於我那時照樣獨身漢,內間里放的麻包、紙箱等多年的陳貨也沒整理,而且內間的窗戶碎了一塊玻璃、內外間之間的小木門的下端也掉了一塊板。認真後勤的廠長准許找人給修睦。第二天上午當他真的派人來裝玻璃修門時,被我婉言謝絕了——我準備在窗洞門洞里下套子,捉個尤物給他們看看——我在進廠的第一夜就真的發現了“狐狸精”,不外絕不像他們說的那麼邪乎、那麼嚇人。
住進廠里的第一夜,由於新換地方,子夜時分我還沒有入睡。由於焦躁和悶熱,我先是打開窗子,厥後又打開了房門。就在我準備起身下床小解時,我溘然聽到內間里有一種的聲音,接着傳來兩聲奇異的怪叫。我不禁全身一顫,頭也大了起來,
本能地去抓電燈開關的拉繩。當我真的捉住拉繩時,心裏又鎮靜了許多,便逐步地欠起身來想看個事實——透過隔牆上的窗玻璃,淡淡的月光下,我看到兩隻小狗似的動物正在麻包堆上嬉戲着,親密而美妙的動作讓我遐想到熱戀中的情侶……狐狸!我差點兒叫作聲來。就在我不無激動而又戰戰兢兢地翻身跪在床上,想仔細考察考察從未見過、只在許多傳奇故事和民間傳說中聽說過的野狐時,那隻小點的狐狸(估量是雌的)尖叫着脫節了另一隻的糾纏,從內間的誰人破窗洞里竄身而出,另一隻也隨之跳到了窗外。我轉身湊近外間的窗口,看它們跑到那裡去了。就在這時,隨着一串細碎的“腳步”聲,那隻小些的狐狸竟然一步三轉頭地踏進我的房門,繼而通過中央小門的破洞回到內間里。緊接着,另一隻狐狸也尾隨而過。紅茶坊
此情此景,讓我溘然意識到,就連熱戀中的狐狸們,竟也變得云云失常、云云冒險——豈非它們不知道外間里搬進一個住戶么?
就在我一邊繼續尋望一邊想入非非時,廠里值夜班的兩名員工有說有笑地從後院走來,還不時地用強光手電照照這裏、耀耀那裡。之後,就再看不見、也聽不到狐狸的消息了。
我重新躺在床上,最先尋思怎麼處置這兩個自滿忘形、甚至有流氓嫌疑的傢伙,直至朦朦朧朧地遁入夢鄉。
三
第二天中午,我到其他職工的宿舍找細鐵絲和鉗子,準備製作捉狐狸的套子時,同事們正全體發動逮老鼠。他們的宿舍區大鬧鼠患,不僅有不少被單、衣服被咬爛,有的同事還被老鼠咬破了耳朵或手指。因工廠停產多年,廠區很少有人來,只有兩個看門的老人經常是足不出戶地住在轉達室里,這裏的老鼠基本就沒見過人,也就不存在畏懼人的可能。也許它們見溘然住進這麼多異類,損壞了它們的生計環境,便在人們搬來的第一天夜裡就喪心病狂地作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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