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錢的朋友
銘肌鏤骨的友誼
1999年,這年我中師結業,結業時發生的一件事,讓我終身難忘。
我是窮人家的孩子,以是在學習上異常的耐勞。原本初中結業的時刻,我是準備報考重點高中的,但那將意味着我在學校要多待三四年,也就是要多花很大的一筆錢。望着我一貧如洗的家和眼淚汪汪的怙恃,我只得把上大學的盼望打成包,並深深地壓在心底。
在中師,我學習很認真,我學的是文科,對寫作尤其喜歡,經常在校刊揭曉散文和詩歌。我照樣學校的活躍分子,一樣平常的校園流動都有我的身影,加上又是校文學社的副社長,因此,我在學校的“外交”還算廣。正因這樣,我才有幸熟悉了我的兩位兄弟同硯。由於厥後我們的關係已經超出了同硯,以是我只能稱他們“兄弟同硯”。
他們和我不是統一個地方的,然則統一屆的同硯。我們是在校文學社的流動上熟悉的。熟悉厥後往也不是很深,只是有時刻人人聚在一起談談文學,談談人生。有一點,就是他們也都是窮人家的孩子。
這年5月,我接到班主任的通知。說,由於我在校的成就優異,流動力也較強,又是黨員(中師二年級申請,那時照樣準備黨員),以是學校正在鼎力推薦我免試讀師範大學。聽到這個新聞,我那時又驚又喜,壓在心底的大學夢在打哈欠,塵封的理想似乎也在抖起程上的灰塵……陶醉在喜悅、理想中時,班主任又說,但憑證有關劃定,你必須在一星期內交納700元的審核費,這費是大學要的……
換了別人的話,不要說700元,就是兩個700元,那錢也馬上就交上去了。然則我沒有!我家裡也沒有!
第二天,我照樣請假回到了家,我想來碰碰運氣。抵家后,看着正在憧憬我即將結業、能拿人為的怙恃,我一時無言以對。但心底要讀大學的願望,卻強烈地刺激着我……
天黑,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窗外蛙蟲聲此起彼伏,像是祝賀我,也像是可憐我,還像是在罵我。我在心裏想,原來借的親友密友的錢,都還未還,現在怎還能借呢?我們還怎能說出口呢?想起隔鄰可憐的怙恃,我怎麼還忍心提錢呢?當晚我拿定主意:這錢絕不向家裡要。
第二天,告辭怙恃,我只說了學校可能會讓我上大學,便返回到城裡。行走在街上,看着絡繹不停的人流、車流,我茫然了,以為老天太捉弄人了,既然給了我上大學的時機,為什麼又給了我這遭難坎?
記得你,記得那條月光跑道
兩手空空回到學校,躺在宿舍正苦苦尋思這錢的來處,我的兄弟同硯就來了。他們是來向我祝賀的,但他們那裡知道我的難處呢?他們兩個似是看出了我臉上的憂慮,便問道:“是不是有什麼難題,說吧,我們一起想設施。”
我苦笑着搖搖頭,“沒有,謝謝你們。”
第二天中午,我在用飯,他們又來了。他們說:“我們問了你的先生,知道要交700元錢。昨天看到你那樣就知道還沒有湊齊,走吧,去一個地方,我們有設施可以解決。”他們的態度極其忠實,眼裡透着期盼的神情。
我猶猶豫豫,“有什麼好設施?”
“哎,別磨蹭了,去了就知道。”他們拉起我就走。我想自己暫時確實還沒有設施,便抱着一線希望跟他們去了。
我們一直走路來到了中央血站。我一看那血紅的四個大字,便知道了他們說的設施是什麼——賣血!
我一下攔住他們:“不行,你們不能賣血,我再想其他的設施。”
他們推開我,說了一句讓我銘肌鏤骨的話:“你也知道,我們也是窮人,沒錢幫你,但我們有血,我們可以賣血來幫你。”
望着他們真誠的臉,我哽咽着:“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他們拉住我的手說:“由於我們是同硯,我們都是窮人的孩子。”
我的眼淚一下子忍不住,掉了下來。這是怎樣的一種震撼啊,沒有親自履歷過怎能體會到呢?他們和我非親非故,而且不是很好的同夥,卻要賣血來幫我湊這個上大學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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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個冤家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