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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同黨

一輩子陪伴

天使的同黨

時間:2011-10-08 作者: 編輯:小故事

阿立是我哥哥,也是我們小城裡著名的潑皮。誰都知道他的拳腳不長眼睛,也知道他的匕首一刻不離身。老人們說阿立是惡魔轉世,天生的孽種。

但我知道阿立的惡並非天生。阿立大我三歲,小時刻和他玩過家家,總是我揪着他的耳朵,逼他趴在地上給我當馬騎。那時阿立怯弱,殺雞都能把他嚇哭。

1991年我11歲,病魔帶走了爸爸。阿立卻一滴眼淚都沒掉。埋葬好爸爸后,阿立變得緘默寡言。有一天,阿立下學回來,竟然全身是傷,門牙也掉了一顆。我和媽媽驚惶失措圍已往想問個事實,他卻狠狠一把將我們甩開,然後沖了出去。那一夜阿立沒有回來,我們誰也不知道他去了那裡。

從那一夜起阿立徹底變了。

14歲的阿立學會了吸煙、喝酒、逃課,整天和社會上的小混混兒一起打架。學校給阿立記了三次大事後,將他開除學籍。

阿立變得加倍肆無忌憚。他在客廳正中央掛了個沙袋,天天練拳。阿立練拳時的眼神我不敢看,那基本不是人的眼神,更像一隻食肉動物面臨獵物的兇殘。

A 我念高中的時刻,有天在下學路上被兩個大男孩攔住了。他們誇我長得漂亮,詳細問了我的班級、姓名才放我脫離。我心裏有點畏懼,回抵家就向媽媽說了。

阿立在旁邊一聽火冒三丈,指着我鼻子吼:“你尚有臉說!看你這發卡和衣服,花花綠綠弄得像個雞婆,還自作多情以為多漂亮,呸1他越說越惱火,“哧”一下撕破了我的新衣服,又將我頭上的發卡摘下來摔成兩半。

第二天,我在阿立的強制下穿上洗得發白的校服。我一邊穿,一邊哭。我剛萌發的那一點女孩的虛榮和體面,就這樣被阿立無情抹殺。而着實被抹殺的又何止是那點虛榮呢?我對班上一個叫輝的男孩情竇初開,他長得帥氣成就又好,我希望我能像穿上水晶鞋的公主一樣吸引他。而阿立卻殘酷地將我打回到了灰女人的天下。

當晚放了學我剛出校門,我的周圍突然泛起了一個大籠罩圈,前後左右全是騎自行車的小潑皮,有20人之多!一個潑皮告訴我,是阿立讓他們來的,說看我還敢不敢再“招蜂引蝶”。

這一列陣容赫赫的自行車隊,足足押送了我一個星期,然後我就成了學校的“名人”。再沒有男生敢和我多說一句話,曾經要好的女生也逐漸和我拉開距離。

阿立就這樣使我的整個高中時代壓制沉鬱、蕭條伶仃。我別無寄託,只有拚命啃課本,把自己變得像一條沒有靈魂的書蟲。看輝和其餘女生言笑風生,我嫉妒、不甘。東方不亮西方亮,我立誓要讓輝對我另眼相看。

我與“瓷”父

結業時我如願以償,以遠遠凌駕輝的成就考上了上海一所名牌大學。

B 在上海的日子,由於遠離了阿立,我感受從未有過的輕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媽媽。媽媽告訴我,阿立在一家夜總會看場子,場子很亂。從媽媽的語氣里我聽出擔憂,我沒好氣地說,他死在外面更好。媽媽便不吭聲了,電話里傳來隱約的啜泣。那時刻我更是恨極了阿立,像阿立這種沒人性的人,又怎會明白一個慈母深切的愛呢?

為節約盤費,我大學三年都沒回家。媽媽有時戰戰兢兢提到阿立,我就會決絕地掛掉電話。而那三年裡,阿立也沒和我有過任何方式的聯繫,我們都遺忘了相互的存在。

直到大四實習,我才回到熟悉的家鄉。我沒有通知媽媽,想給她一個驚喜。當我用鑰匙打開家門的時刻,卻赫然看到媽媽穿着毛衣毛褲躺在床上,可那時正值酷暑啊!我知道媽媽有風濕的老偏差,卻不知已嚴重到這種境界。想到媽媽病成這樣了身邊卻連個端茶送水的人都沒有,我心如刀割。自責之後,我又最先痛罵阿立的狼心狗肺。媽媽卻一把捂住我的嘴,含淚哆嗦着聲音問:“自從你爸去世后,我們娘倆受人欺凌過嗎?”我已經預感應媽媽要告訴我什麼了。

原來媽媽的身體早在我大一時就不行了,我的所有用度全是阿立賣命換來的;原來阿立14歲那年的傷是為了我們,那時有個流氓在阿立下學路上用下游的語言侮辱我和媽媽,阿立拼了命將那流氓打得討饒后,突然間以為只有拳頭才氣珍愛我們不受壞人欺凌,以是阿立孤注一擲做了潑皮,把修業的時機留給了我,並逼我考上了最好的大學……

我瘋一樣平常沖了出去,我去了阿立的場子。效果我在門口就望見了阿立,他正用一隻手捂着腦殼往外走,血順着指縫流下來,像一條條紅蚯蚓在手背上爬,那樣驚心動魄。我們四目相對的瞬間,阿立依然面無神色,不等我啟齒坐了一輛摩的就走。我隨着阿立,一直跟到巷子里一間破舊的出租房。關上門阿立就翻箱倒櫃找葯。“你應該上醫院去1我說。他不理我,找出一盒葯吞下兩粒,又最先撕布條包紮傷口。“你的葯已經由期了1我又說。“知道。”他答。“你的布條沒消毒,”我再說。“知道。”他再次答。

“知道知道,你都知道,你還這麼傻!哥呀1我撲到阿立身上,“哇”一聲就哭了出來。阿立輕輕拍我的背以示撫慰,逐步地,他的手一動不動了,什麼消息也沒有了。我抬起頭,阿立的臉上早已是泣如雨下。

C 我終於學成歸來,阿立突然有了“隱退”的計劃。可是現實並不是阿立所想象的那般美妙。阿立做痞子時沒人敢輕舉妄動,一旦他“退出江湖”,那些曾經被他冒犯過的人就都伺機抨擊來了。既然洗了手,就不能再還手了,以是阿立經常被打得鼻青臉腫,一次被人打斷了一根肋骨,尚有一次被人打成腦震蕩,險些沒有醒過來。

直到我分配到市裡一家效益很好的單元,阿立才終於准許我和媽媽遠走異鄉避幾年。

沒有學歷又沒有一技之長的阿立,在異地異鄉受盡了流離失所之苦。但哪怕再苦再累他也不重操舊業,他給我的信上寫着:我的前半生靠拳頭掙錢,但後半生一定要靠勞動來掙錢。這樣掙來的錢紮實,對得起自己良心。

阿立去修建工地上做過小工,給直聳雲霄的寫字樓掠過玻璃,厥後進了一家大型的建材城做搬運工,才基本牢固下來。但不管怎樣難題,每個月阿立都市給媽媽寄錢,那些血汗錢媽媽收一次就哭一次,一方面是出於對阿立的心疼,另一方面是對阿立棄暗投明的欣慰。

媽媽的身體每況愈下,行遷就木的她天天做夢都念叨着阿立什麼時刻回來。而阿立在外孤苦無依,受盡欺壓與凄涼,他比媽媽更盼望着早日回家,一家團圓。

D 2006年9月的一天,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阿立的電話。他告訴我,這個國慶節就回家,今後一家人再也不星散。從話筒里傳來的語氣帶着顯著的激動與興奮,我卻無法喜悅起來。就在前一天,我在事情上出了差錯,使公司遭受了一筆很大的損失,公司讓我小我私人賠償兩萬元 ,給了我三個月的限期,若是到期交不清,我不只會下崗,尚有可能被送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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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祖父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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