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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奏一次那首母親的曲子吧

把最危險的留給自己,把最安全的交給孩子

再奏一次那首母親的曲子吧

時間:2011-12-14 作者:admin 編輯:小故事

年輕人,你該回家了

  粗笨的大提琴盒子,看起來像個棺材,我提着琴向洛杉磯中央少年浸染院禮堂走去時,真是萬眾矚目。
  珍妮·哈里斯修女認真放置義工流動,把我抓來為少年犯演出。那些少年犯是一群所謂的“高危犯”,即異常危險的囚犯,不是被控行刺就是持械行兇,正期待審訊。哈里斯修女不知怎的知道我閑時喜歡奏大提琴,於是邀我演出。
  我請她收回成命,告訴她我上一次為一夥小孩子演奏大提琴的履歷。那是一個生日派對,壽星小子踢了我的大提琴一腳,還當眾說大提琴無聊。我說:“修女,你加入過有古典音樂演奏的學生聚會嗎?排場往往令人尷尬。”哈里斯修女卻微笑着回覆說:“這裏的孩子從來不會那樣沒禮貌。”
  我越過迷宮似的鐵絲網圍牆,來到一座屋頂有個十字架的屋子前,高聲向一個拿着寫字夾板和對講機的人說明來意,他翻了翻秩序表,找到我的名字:“下一位到你進場。”
  他領我進了神父辦公室。我從盒子里取出大提琴,先試奏一次。他說:“聽到我們叫你,從那扇門走出去,就是台上了。”
  他走後,我決議開一絲門縫,瞧瞧內里的情景:我只是好奇,想知道我之前的演出者演出些什麼。那是街舞音樂,台下的少年犯觀眾隨着節奏一面搖晃一面拍掌。演出者是個迷人的年輕女子,穿着緊身牛仔褲和露出肚臍的襯衣。她沒有唱歌,但從她搖鈴鼓的樣子,可知她受的訓練有限,但台下的男性觀眾如痴如醉,眼中只有這位美人。
  我關上門,頹然地坐在椅子上。背後有人問:“打擾你嗎?”原來是哈里斯修女。我對她說:“我不以為我出去演出是個好主意。他們興奮得手舞足蹈,不外是由於誰人穿比基尼的女孩,才不管你什麼音樂!看到我進場,他們會多沮喪,你可以想像嗎?”
  修女問:“有穿比基尼的女孩嗎?”
  “也差不多了。他們不會喜歡我的。”
  她激勵我說:“來點信心吧。”
  2時整,擴音器突然關掉,樂隊離場。大多數音樂會演出竣事,觀眾都市歡呼,要求再來一曲。這裏很差異,觀眾平靜地坐着,似乎完全沒有開心的樣子。
  一個戴假髮的男子懶洋洋地走上台,看着手上的寫字夾板高聲讀出:“現在請索茲門先生演奏大提琴。”
  禮堂一片靜寂,我心慌意亂,看不到門口的台階,絆了一下,差點跌個滾地葫蘆。幸好我眼疾手快,把大提琴看成滑雪竿,琴腳在台上一頓,打個旋轉,面朝觀眾。我可沒有故意像小丑般進場,但台下的少年犯哈哈大笑,紛紛拍手。
  為了拖延時間,我向觀眾先容我的大提琴,差不多把每個部門都解說了。我告訴他們,除了金屬的琴弦和琴腳,其他各部門都曾經是有生命的器械:琴面是杉木,虎花紋的琴背是楓木,指板是烏木,弓是蛇紋木,弓弦是馬尾毛,那一片片象牙,則是冰封苔原里幾十萬年的毛象牙齒。我說,我們奏這件樂器的時刻,能叫這些器械都復生過來。
  說到這裏,我再沒有什麼大提琴的話題好講下去了,於是對那些男孩說,我奏的第一首樂曲是聖桑的《天鵝》,還說這首樂曲經常使我想起母親。
  我最先演奏。禮堂天花板很高,四壁冷清,地板又硬,迴音效果就和一個偉大淋浴間相似。琴聲在禮堂內漣漪,有如天籟,我奏得陶醉,但台下卻傳來聲音,我一下子返回現實。一如我所料,這些孩子在發悶。
  聲音越來越大,那可不像坐立不安或者竊竊私語的聲音。我向台下瞄了一眼,發現禮堂里的男孩都淚流滿臉!我聽到的是抽噎聲和揩鼻子聲,在任何一個音樂家聽來,這都是悅耳的聲音。
  餘下的樂章我奏得加倍起勁,是我一生中奏得最好的一次。樂曲奏完,全場掌聲雷動。對一個平庸的大提琴手來說,真是夢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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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得,就不再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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