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的兒子
和風細雨往往比拳頭棍棒加倍奏效
哪個更重要?
男孩自小即是問題少年,在家父親打,在校先生罰。
父親時常用“肉蒲扇”扇他嘴巴,左右開弓,直打得他鼻血飛濺,臉腫得像饅頭,才收手。母親也不管,只是悄悄流淚。但第二天,他照樣該怎麼著照樣怎麼著。
有一次,父親盛怒之下將他掄起來,扔了出去,他閃避不及,頭撞在了天花板上,也是從那次起,他落下了流鼻血的誤差。他由此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徵象:只要輕輕一敲打鼻樑,鼻血就像獲得指令似的,狂奔而出。往後,每當先生罰他,他就會趁先生不注重,輕叩鼻樑,先生一看他流鼻血,就慌了神,馬上不罰了。
每當父親打他的時刻,他也如法炮製,體罰每次都是見血即止,他屢試不爽,往後學會了誘騙。
當體罰成為屢見不鮮,體罰便一點用處也沒有了。他變本加厲,經常極為熟練地掏怙恃掛在衣架上的衣服口袋裡的錢,幾十塊到幾百塊,他連眼都不眨。他學會了偷。
直到有一天,他因父親的一句話而改變。那天,父親出遠門,下了車站抵家還得坐一趟公車。為了省兩元錢,父親步行幾十里走了回來。
父親一進門,累垮一樣平常,一邊躺下,一邊對母親說:“為了心疼兩塊錢,我步行回來的。”他已成慣偷,又忍不住把手伸進爸爸掛在牆上的外衣口袋。但翻來翻去,只翻出兩張一元的紙幣。那紙幣已揉得快爛了,黑黑的,很臟。
平時,他偷了錢喜歡去玩網絡遊戲,或買爆米花什麼的。但那天,他在街上逛了好幾圈,始終不忍心將那兩元錢花出去。
“為了心疼兩塊錢,我步行回來的。”父親的話不停在他腦際迴響,觸動了他心中最柔軟的一處,父親的不易,自己的可恥。他第一次為自己的行為發生了不安、靦腆和痛苦。最後他像逃跑一樣地跑回家,將手心中碳塊般的兩元錢重新放進父親的衣袋裡。
厥後,他一次又一次地將偷來的錢重新放回到怙恃的口袋中。頻頻幾回后,他終於找回了心裏善良的自己,再也沒有將手伸到任何不應到達的地方。
男孩厥後雖然沒能飛黃騰達,但一直做着中規中矩的一介良民,而他的改變,不是源自什麼拳棒的領教,而僅僅是源自兩元錢的教育!
教育的最高境界本應是“東風化雨,潤物無聲”。由於,柔軟勝於堅硬,和風細雨的言傳身教往往比狂風驟雨的拳頭棍棒加倍奏效:拯救高於責罰,拯救一小我私人的靈魂永遠比制裁一小我私人的肉體要高明得多。
母親恆久而不絕的信念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