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爸爸媽媽的愛孩子就總是富足的
他愛我,有一天我會知道
時間:2012-02-29 作者:admin 編輯:小故事
遇到他的那一年,我17歲,他47歲。
17歲的我,把頭髮燙得像盛放的牡丹,塗紫色的眼影,裝模作樣地叼根煙,跟一群不良少年混跡在夜店裡。課曠得多了,先生就給我打電話,我很囂張地笑:“不就是請家長嘛,又不是第一次,你看着辦妥了。”先生軟軟地說:“恭弘=叶 恭弘小羽,你這樣對得起—”我知道她會說什麼,就很快掛了電話,繼續喝酒,可是心裏酸酸的,很難受。
從酒吧出來,已經破曉3點多了,我喝得醉醺醺的,溘然就看到他站在不遠的樹下,穿得像只甲蟲。
他倘佯着走過來,聲音抖抖地指着我說:“你,恭弘=叶 恭弘小羽,給我過來。”
我傻了眼,沒有想到他會到這裏來。男生們問我:“恭弘=叶 恭弘小羽,你爸爸呀?”我說不是。
他們喝了酒,正在四處滋事,一聽便來了興趣。我剛背過身,便聽到拳打腳踢的聲音和他的呻吟。我鎮靜地脫離,強忍着沒有轉頭。
是的,我恨他。許多夜裡,我流着眼淚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還狠狠地詛咒他。可是今天,我遠遠地看着他佝僂成一團,腰彎得像只蝦米,落寞地往回走,心裏卻澀澀的,並沒有預料中的開心。
第二天,我酒醒了些,回憶起來也有些痛恨,便窩在家裡不敢出門。直到那晚的同夥打來電話,說他傷重住院了。人人央求我去看看他,主要是去相安無事,希望他不要報警。
去醫院時,我帶了些自己胡亂做的皮蛋瘦肉粥,在病房門口倘佯。他看到了,說:“是小羽嗎,快快,進來啊,拎的什麼,喔,好香啊。”
眼睛里有濕濕的器械在涌動。記得我第一次做飯,父親也是這樣,面臨着一桌子難以下咽的器械,裝出一臉的驚喜。可他不是我父親,我忍住淚,
狠狠地看着大口吃器械的他,心裏的恨難以消除。爸爸,今天是你的節日
他本是跑出租的,我高三那年,他停了事情,在我家隔鄰租了屋子住下,最先做我的保姆和保鏢。他買了菜譜,圍上圍裙,做好就敲我家的門,傻傻地說:“嘗嘗,小羽,我新創的,看可不能口?”還要時不時地把來找我的社會青年趕走。我站在窗口,看着這個心裏膽怯卻故作勇敢的矮小的男子高聲呵叱他們:“我家小羽就要高考了,誰敢瞎攪,別怪我不虛心!”有男生笑他:“你是她什麼人,管得着?”
他義正辭嚴,神色嚴肅:“我是她爸爸。”
為此,我和他大吵了一架。我的手險些指到了他的鼻尖,我的聲音那般尖銳。我說:“陳建生,不要遺忘了你對我家做過的事,我告訴你,誰都可以做我爸爸,除了你!”
我一如既往地躲着他,他怕我變壞,也一如既往地隨着我。我的頭髮越來越長,黑黑的,蓋住了以前那些花花綠綠的顏色,劣質的眼影讓我的眼睛疲勞不堪,我只好把以前的大黑框眼鏡戴上。偶然他看我久了,會舔舔唇憨憨地說:“小羽,我第一次見你,就是這樣的好孩子形象啊,也不語言,就那麼乖乖地看着我。”我挑戰地看着他:“那你也還記得是什麼場所吧。”我們的短暫談話戛然而止。我的話刺傷了他,看着他受傷離去的身影,我的心裏有稍微的快感。
是的,我似乎永遠都那麼恨他,不管他為我做過什麼。
轉眼我大學畢了業,又在這座都會紮下根來。家照樣那麼大,我走在中央,空落落的。父親的照片還在,人照樣微微笑着。鏡框擦得很清潔,想來他也常來幫我摒擋屋子。他還住在我隔鄰租來的屋子里,干起了老本行,早出晚歸地跑出租。我們很少碰頭,見到了,也很少語言。我不理他,他老了,話也少了許多。
由於寥寂,我熟悉了一個男孩子,叫劉雨,是在酒吧里。他看我專一喝悶酒,就帶我去舞蹈。強勁的音樂,閃灼的燈光和瘋狂的搖晃讓我暫時遺忘了所有不快。約會幾回后我帶劉雨回家,他死死地守在門口,就是不讓我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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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孩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