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適合母親的藥方
發現父親
時間:2012-04-24 作者: 編輯:小故事
曾經有一家報社舉行過題為“發現母親”的徵文。“發現”兩個字讓我很震驚。就像身邊的景物未必會逐一遊歷,我們對身邊的人也往往置若罔聞。
2003年炎天,母親由於子宮內膜腺癌住院。在陪護的那段日子里,我履歷了若干個生擲中的第一次啊:第一次陪母親逛公園,第一次為母親買零食,第一次為母親梳頭,第一次為母親洗腳……
在母親眼前,我真正長大了,由於在她眼中,我是支柱,我必須像山一樣頑強,她是云云的懦弱,云云的依賴我。
父親同樣也是被忽視的那一個。
謝謝張藝謀,謝謝高倉健。這兩個硬朗的男子,《千里走單騎》,千里的僕僕風塵,是父親發現兒子的旅程,更是兒子發現父親的旅程。那一對強硬的父子,縱然生死兩茫茫,所有的隔膜也終於冰消雪融了。
有人讚美高倉健說,哪怕是他的背影也是充滿了戲劇感,絕非虛言。病房裡的兒子拒絕見父親,高倉健只是獃獃地站着,一言不發,竟然全身是戲,我滿臉是淚。在母親的病房外,我曾經若干次竟是用呵叱的語氣和父親語言,
父親恐慌的神情、無助的背影是何其相似。扶着父親放風箏
我是父親帶大的。那時父親是供銷員,長年派駐在北方。從3歲起直到讀小學,我都和他生涯在一起。那時的父親心思縝密,仔細地呵護我。我怎麼也不會遺忘,為了不讓我着涼,父親冬天在招待所一針一線地為我縫製睡袋;我怎麼也不會遺忘,每年春節回家,為了我不被擠傷,父親在春運的火車上馱着我两天兩夜不放下。可是在厥後的日子里,和許多父子一樣,我們的交流越來越少,也越來越疏遠,親昵成了敬畏。也許這就是父親作為家長的權威所必須支出的價值。
我一天天長大,父親的事業越來越艱辛,接連的挫折和襲擊使他顯出了疲態,曾經縝密精悍的他最先丟三落四、猶豫遲疑。我們的隔膜越來越深,敬畏竟然成了不屑。
母親生病的那些日子里,父親一次次地遭到我的呵叱,加倍無語。轉身離去時無奈的背影在我影象里一遍一各處浮現,像鞭子一樣抽打我,讓我無地自容。
晚上打電話回家,父親接的,一聽到我的聲音就說:“我叫你媽來接。”我想對他說:“爸爸,我錯了,我愛你,像愛媽媽一樣愛你。”話出口卻成了:“噢,叫媽接吧。”
可是,爸爸,我真的愛你。
一生的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