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那雙眼

在女兒婚禮上的講話

　　我二十七歲有了女兒，若干個艱辛和忙亂的日子里，總希望着孩子長大，她就是長不大，但突然間她長大了，有了漂亮、有了康健、有了知識，今天又做了幸福的新娘！我的前半生，寫下了百十餘部作品，而讓我最溫暖的也最牽腸掛肚和最有壓力的作品就是賈淺。她降生於愛，發展於愛中，是我的頑皮，是我的知心小棉襖，也是我的同夥。我沒有男孩，一直把她當男孩看，賈氏家族也一直把她當做希望之花。我是從困苦境域里一步步走過來的，我立誓不讓我的孩子像我已往那樣的貧窮和崎嶇，但要在“長安居大不易”，我要求她自強不息，又必須善良、寬容。二十多年裡，我或許對她粗暴呵叱，或許對她無為而治，賈淺無疑是做到了這一點。昔時我的父親為我而欣慰過，今天，賈淺也讓我有了做父親的欣慰。因此，我祝福我的孩子，也謝謝我的孩子。
　　女大當嫁，這幾年裡，隨着孩子的歲數增進，我和她的母親對孩子越發情緒龐大，一方面是她將要脫離我們，一方面是迎接她的又是怎樣的一個未來？我們祈禱着她能受到愛神的惠顧，覓尋到她的意中人，獲得她應該有的幸福。終於，在今天，她尋到了，

從愛到愛的距離

也是我們把她交給了一個優異的俊朗的賈少龍！我們兩家大人都是從鄉下來到城裡，雖然一個原籍在陝北，一個原籍在陝南，偏偏都姓賈，這就是神的旨意，是天定的良緣。兩個孩子生涯在富足的年月，但他們沒有染上浮華習氣，發展於社會變型時期，他們依然單純清明，他們是陽光的、提高的青年，他們的連繫，以後的日子會快樂、光耀！在這莊重而熱烈的婚禮上，作為怙恃，我們向兩個孩子說三句話。第一句，是一副對聯：一等人忠臣孝子，兩件事念書種田。做對國家有用的人，做對家庭有責任的人。好念書能受用一生，認真事情就一輩子有飯吃。第二句話，仍是一句老話：“浴不必江海，要之去垢；馬不必騏驥，要之善走。”做通俗人，干正經事，可以愛小零錢，但必須有大胸懷。第三句話，照樣老話：“心繫一處。”在往後的歲月里，要締造、培育、磨合、建設、維護、完善你們自己的婚姻。今天，我萬分感謝着愛神的來臨，它在天空星界，江河大地，也在這大廳里，我祈求着它永遠地通知着兩個孩子！我也萬分感謝着從四周八方趕來加入婚禮的各行各業的親戚同夥，在十幾年、幾十年的歲月中，你們曾經關注、支持、輔助過我的寫作、身體和生涯，你們是我最尊重和銘刻的人，我也希望你們在以後的歲月里通知、敬服、提攜兩個孩子，我請託人人，向人人鞠躬！

晝夜無眠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