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小故事 寓言名人故事 正文

陶塤

有一種愛不留縫隙

陶塤

時間:2012-07-20 作者:admin 編輯:小故事

  我是病房裡惟一不穿病號服的病人,我曾把瓶子里的葯所有倒掉換上巧克力豆,早上起床的第一項作業是化妝,把自己化得盛飾艷抹的樣子。那年,我剛滿19歲。
  
  怙恃和醫生曾想讓我像個真正的病人那樣遵守醫院的劃定,起勁地配合治療,但那隻會換來我一整天的大呼大叫。由於寫着“骨癌”兩個字的卡片就貼在我的床頭,以是所有的人都縱容着我。
  我不信託自己會得這樣的病,由於我的氣力大,一口吻爬上這幢17層大樓的天台對我來說跟玩兒似的。可走路時莫名其妙的摔倒次數越來越多,讓我充滿了恐懼。
  於是我天天除了睡覺和發獃,就是四處遊盪。看着生命一點點地就這樣虛耗掉,想着在某一次摔倒后也許就再也起不來了,我的心中充滿憂傷。
  我又跑到了17樓的天台。這是一個隱秘,我曾在這裏燒掉了自己寫了7年的日誌,也曾坐在這裏想象殞命的冰涼,想象着怙恃在沒有我的時刻會什麼樣子,直到心情雜亂無章。
  天台上的不銹鋼欄杆映出我現在的樣子:牛仔褲的一隻褲腿卷得老高,一件藍色的大T恤肥得不成樣子,帽子鬆鬆垮垮地罩着我那一頭五顏六色繚亂的頭髮。我沒有化妝,我在素麵朝天地與太陽做着抗爭。
  有鳥兒飛過,在天空劃過優美的弧線。我的眼光熱切地捕捉着它的影子,它興奮地舒展着同黨,使我也忍不住張開了雙臂。
  我可不能以從這裏飛下去,像大鳥那樣張開同黨,像玉嬌龍那樣,從武當山的峰頂縱身而下?然後我的腦海一片空缺。
  一動不動地坐了一個多小時。逐步地我注重到欄杆上映出的一個男孩的影子——他靠在一塊水泥護欄上,手裡端着一盆花,看不清,但我猜那是一盆天竺紫蝶,紫色的花瓣,有着繚亂的花蕊。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刻站到我死後的,或許是從我在這裏坐下最先,或許更早。他在看我,

一場愛恨交織的往事

我卻沒有轉頭看他,我只是與他在欄杆上的影子對視。欄杆上銹跡斑斑,我無法看清他的臉。
  他長什麼樣子?是不是有着柔軟的頭髮和濃濃的眉毛?他的嘴唇一定很薄,牢牢抿着的樣子。另有他的手指,應該是白皙而修長的吧!可是為什麼,我想像不出他的眼睛?若是他的眼睛不夠真誠和溫柔,那將是何等遺憾的一件事啊!想到這裏,我已經決議脫離了,只是我的腿,疼得不能再挪一步。
  “你在想什麼?”
  我有些受驚,他竟會自動啟齒語言,在我們以緘默僵持了兩個鐘頭以後。
  “我在想像你的樣子。”我沒有轉頭,也沒有遮掩。
  “你在等人嗎?”
  我說不是,我在守候日落。
  “等日落?!你在太陽底下坐了兩個多小時,僅僅是為了看它落下去?”
  我說,是的,我就是想看它落下去。你不要對此示意驚訝,那樣我將很痛恨跟你講話。
  他不再語言。
   天突然陰了起來,大塊大塊的烏雲在我的頭頂游弋。我想我真的該走了。我在起勁使自己站起來,又聽他說:“你就不想轉頭看看我的樣子嗎?”
  我沮喪地垂下頭。說,不想,由於我不設計接受任何事情的下場,所有的下場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從欄杆上看到男孩放下手裡的花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器械放在嘴上吹起來,是塤,他居然會吹塤!修長延綿的調子將《回家》的旋律演繹得加倍迂迴繚繞,直至滲入肺腑。
  我悄悄地聽着,欄杆上他的影子在隨着節奏微微地晃着。這個我不知道姓名甚至不知道容貌的生疏人,隨着那支熟稔在心的曲子從他口中的流出,我似乎以為誰人身影也已熟悉了千年。
  等到一曲終了,我早已泣如雨下。
  我說別再吹下去了,我的眼淚已經流得夠多了,那種聲音讓我感應心正在墮落。
  他停下,我看到他的影子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走到我身邊,坐下。


  • 共2頁:
  • 上一頁
  • 1
  • 2
  • 下一頁

血瀝骨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