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母愛如粥

　有這樣一位母親。她兒子因車禍釀成了植物人。她堅持天天給兒子講一些兒子小時刻的故事：七歲時光着屁股在小河裡游泳，被蝦刺傷了屁股；八歲時赤着腳丫躥到樹上吃桑葚，讓毛毛蟲咬得全身疙瘩……林林總總。兒子都已經忘卻了的事情，她總是念茲在茲，如數家珍。另外，她天天總是會行使一大部門時間來給兒子熬粥，通常要破費兩個小時。揀那種最長最大、顆粒豐滿、質地晶瑩、略帶些翠青色的米粒，一顆一顆全心挑選。熬一罐粥，通常要破費兩個半小時。她戰戰兢兢地把粥倒進一隻花瓷碗里，一邊擺着腦殼，一邊對着粥吹氣，吹到自己呼吸難題。粥就涼了。她微笑着用湯匙餵給兒子吃。可是兒子閉着眼睛，漠然地拒絕了她。她並不生氣，微笑如昔。
　　第二天，繼續揀米——熬粥——吹冷；而且微笑着接受兒子的拒絕。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的手指已經變得粗拙而緩慢，她搖晃着的腦殼已經鶴髮叢生，她的實力也大不如早年，往往是粥冷到一半時便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必須藉助蒲扇來完成下一半的降溫。可是她依然很小心地做好每個細節，細膩而虔敬。可是這一切，兒子並沒領情，依然以冷漠拒絕着她。她一直微笑着，

幸福的糖醋水

始終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這種熱情與冷漠的僵持，延續了八年零七十三天，在第八年零七十四天時，她正給兒子講着他小時刻的故事，兒子突然睜開眼睛，不太清晰地說了聲：“媽媽，我要喝粥。”她馬上淚如雨下——這是自從那次車禍，醫生宣布他腦殞命之後，啟齒說的第一句話。醫生曾對她說過，像他這種情形。只有十萬分之一的時機。
　　兒子那天喝到了久違了的母親熬的粥。粥並不像他以前喝到的那麼鮮味，由於火候沒有控制好，粥有微微的糊味，而且尚有鹹鹹的眼淚味道。可想而知，母親是何等不鎮靜。
　　故事到這裏並沒有竣事。3個月之後，就在兒子完全可以生涯自理之時，母親突然撒手人寰。臨走時，握著兒子的手，笑容寧靜而從容。兒子整理遺物的時刻，發現了一本母親的病歷，着實早在七年多以前，在兒子昏睡一年之後，不幸又一次降臨了這個家庭——母親被確診為肝癌晚期。
　　是什麼信心可以支持一位肝癌晚期的女人與病魔匹敵了七年?醫生說這是個事業。兒子卻知道，締造這些事業的正是——那可憐而尊貴、普通卻偉大的母愛! 

一瓶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