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我一聲“兔崽子”

破鱔魚片的女人

　　幾年前，我與表叔開了一家魚店，生意挺火。
　　大師傅炒得一手好鱔魚，店裡逐日鱔魚片的需求量很大，從採購到洗、切、煮一條龍，三位師傅忙不外來。我在店門前貼了個小廣告，想招聘兩名新員工。也許是給的待遇不錯，前來應聘的人還真不少。
　　一天黃昏，我與表叔正準備打烊，進來一個小女人，年數約十五六歲。她進門端詳了半天，卻不說一句話。一見她那樣子，我就猜出了八九分：“是來應聘的吧?我這裏需要的不是你這樣的人，對不起啊。”
　　小女人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的神情，但她似乎有些不情願：“若是我在這裏做小工，不要你們的人為，你們收不收下我?”
　　我仔細地端詳她，她生得眉清目秀，就是個頭矮小、體質偏瘦，顯然不是做工的料。“你是來長見識的嗎?”我知道現在有許多年輕人找不到事情，就接納零薪水的方式去長見識，但我這家小小的魚店，能有若干見識可言?於是我問：“看你長得挺標緻的，可以去站櫃檯啊，做這種小工很累，你的身體可能吃不用。”小女人搖搖頭說：“我還在念書，不能站櫃檯的。再說，就是做小工，也只能天天晚上來做一個鐘頭。以是，我不能要你們的人為。”
　　我疑惑了：“不要人為的勤工儉學，還要佔用你的學習時間，事情不會這麼簡樸吧?”我這麼一問，她的眼圈紅了，我馬上說：“是不是家裡遇上難處了?”小女人說：“難處是有，不外不會讓您為難的。我只要……只要你們天天能到我媽那兒買鱔魚就可以了……由於我媽……她是殘疾人……”我明了了，

殘酷的真相

原來是這樣!
　　第二天一大早，在小女人的指引下，我找到了她的母親——一位破鱔魚片的大嬸。“我媽以前的生意是這兒最好的，去年出了車禍，左手失去了三根指頭，破鱔魚片的速率變慢了，現在賣出去的魚還不到以前的一半。”小女人註釋說，“除了賣鱔魚，媽媽沒有其餘賺錢路子。賣不出鱔魚，一家人就沒有經濟泉源，我就得輟學……”
　　就在那一瞬間，我作出一個決議：往後店裡所有的鱔魚一律從這裏進貨。這樣一來，店裡還得增添破鱔魚的成本，雖然小女人天天自動來幫着破鱔魚，但速率照樣跟不上。岑嶺期的時刻，還得請“外助”。這時刻小女人就很着急，有兩回還划傷了手指，但每次沒等傷好，她就又在店裡忙來忙去。
　　日子一晃過了兩年，小女人也為我破了兩年鱔魚。破魚的速率由慢到快，到厥後，基本上不用請“外助”了。兩年後，小女人成了大學生，開學那天，我和表叔商定，將她兩年來應得的人為封了一個大紅包給她。小女人先是一愣，說什麼也不願收。厥後，她收是收了，但要求作為預支的人為，每年的寒暑假，她還會來店裡幫着破鱔魚。
　　有一件事，直到良久以後我才知道：實在小女人破鱔魚的速率並不是很快，只不外在她划傷手指的那些日子里，店裡的幾名員工都學會了破鱔魚，人人知道她的家境欠好，都想幫她。 

一英尺的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