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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與小魚

母為母親暖腳

母親與小魚

時間:2014-05-06 作者:天天故事 編輯:小故事

    照樣這個天下上沒有我的時刻。也許已有些哥哥的影子了。那些修長的手指,誰人略駝的背,另有自高自大的默想的一雙眼,厥後都是哥哥的了。哥哥的一切都來自這小我私人。那時只有十八歲的我的母親總是悄悄注視這小我私人。聽說這小我私人的戀愛”。他說,他一天也沒有真正愛過媽媽。這點我們早就看出來了。他只是在熬,熬到我們大起來,他好有寫這封信的這一天。我們也看出他在我們身上的犧牲,知道再無權請求他熬下去。而這個嘔心瀝血愛了泰半輩子的媽媽呢?  

   許多天才商議好,由我向媽媽出示父親的信。她讀完它,一言不發地靠在沙发上。似乎她辛辛勤苦愛他這麼久,終於能歇口吻了。

   她看看我們兄妹,畏懼地縮了一下身子,她看出我們這些天的蓄謀:我們決不會幫她將父親拖回來,並決議以犧牲她來把父親留給他愛的女人,她知道她是徹底伶仃了。  
   這一夜,我們又聽到了那隻竹凳的“吱呀”聲,聽上去它要散架了。第二天一早,幾串被剖凈的小魚墜在了屋檐下。

   父親往後沒回家。一天媽媽對我說:“我的探親假到了。”
  
   我問她去探誰。我知道父親盡一切起勁在躲她,不能能讓她一年僅有的七天探親假花在他身上。  

   “去探你爸爸呀。”她瞪我一眼,像說:這還用問?!  

   又是一屋子煎小魚的香味。我們都成年了,也都不再缺吃的,這氣息一下子變得不那麼好聞。哥哥午夜跑到我房間,“叫她別弄了!”他說:“現在誰還吃那玩意兒?”  
   我們卻都忍不下心對她這麼說。而且我陪她上了“探親”的路,提着那足有二十斤的烘小魚。只是朦朧聽說父親在杭州一個飯館寫作。我們去一家廉價旅館下榻,媽媽說就暫時拼集,等找到父親……我心裏作痛:豈非父親會請你去住他誰人大飯館嗎?  

   四月,杭州雨特稠。頭两天我們給憋在小旅館里。等到通過種種粗聲惡氣的接線生找到父親的誰人飯館,他已脫離了杭州,

最可珍惜的感情

信託他不是故意的,誰也不知道他的下一站,絕對無法追蹤下去。我對媽說:冒雨游一遍西湖,就乘火車回家。  

   媽媽卻說她一定要住滿七天。看着我疑心並有些氣惱的臉,媽恐懼似的閃開眼睛,小女人認錯般地嘟噥:“鄰人、同夥都以為我見到你爸了,和他在一起住了七天……”她想造一個幻覺,首先是讓自己,其次讓所有鄰人、同夥信託:丈夫照樣她的,最少眼下是的,她和他渡過了這個一年一度僅有的七天探親假,像所有分居兩地的正常伉儷一樣。她不願讓自己和別人熟悉到她中途折回,或者,是被冷遇逐回的。  

   她如願地在雨中的小旅館住滿七天。除了到隔鄰一家影戲院一遍一遍看統一個影戲,就是去對門的小飯館吃一碗又一碗同樣的餛飩,然後堅持過完了她臆想中與父親相聚的七天。  

   父親再婚後很幸福。媽媽見到我就問:“她會做菜吧?”我固然明了“她”指誰,我說:“做得很好。爸爸也戒煙了……”她趕快垂下頭走開,不敢再聽。  

   臨回北京,我見她又把那竹凳搬到廚房。竹凳也上了歲數,透着靈肉般的柔韌光色。照樣一堆小魚兒,我不阻止她,懶懶地倚在陽台上瀏覽她工匠般的操作。她已架起老花眼鏡來做這樁事了。竹凳似疼一樣“吱呀”着。她說,再有場“文革”就好了,你爸又被罰到鄉下,低人九等,就沒有女人要他了,只有我才要他。她不敢仰面看我,怕我瞥見她眼裡照樣那片無救的無邪,照樣小女人似的那張因非分之想而緋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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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根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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