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三輪車的父親

父愛永恆

 　  總以為應該為父親寫點什麼，醞釀了幾回，終是被繁事纏擾，停頓了下來。 

　　那一日，接到母親的一封信，她照例先說些家裡一切都好的話，然後再說一些耽心我的話，最後提到了父親，母親說，你父親自體不太好，異常想你，希望你回來看看。 

　　看着母親的信，我潸然淚下，我發現，我是云云忖量父親。 

　　掐指數算，我客居異地已經四年有餘了。這時代，我只是象徵性的給家裡寫了幾封不咸不淡的信，有時通個電話，父親卻拒絕來聽，以為他並不想我，靦腆之意竟卸了泰半。仔細想來，我居然有推諉責任的居心，不孝。 

　　我很少提及父親，他有時穿插在我的文章里，也只是蜻蜒點水般的一筆帶過。我和父親之間的[瀏覽雨季戀愛故事網]生涯的操勞已迅速將黑髮催白，而現在的父親更像個孩子。一種濃濃的辛酸湧上鼻腔，我偷偷拿起借來的相機，慈父的笑容在那一刻定格為永恆。 

　　父親的愛眾多厚重，但他決不縱容我。很清晰地記得父親唯逐一次打我，是在一個清明節，家家戶戶上墳祭祖的日子。父親是個孝子，他常教我們唱一首童謠：烏鴉烏鴉叫，烏鴉烏鴉真真孝，烏鴉老了不能飛，對着小鴉啼，小鴉朝朝打食歸，打食歸來先喂母，母親從來都喂我。每次我們唱完，他都市語重心長地說：“小烏鴉都知道喂老烏鴉，那你們呢。”祖墳離家很遠，四野里空闊蒼涼，有參天的孤滕老樹，有密密匝匝的矮樹叢在交織伸張。蓬蓬茸茸的荒草潮水般漫過墳頭，掉臂一切遮掩了唯一的小路。那天天很陰晦，天空氣忿地扭曲着臉，鑲着黑邊的雲猙獰着，

父親啊，您何時再聽兒一聲責備

雜亂無章的雨點像空缺的思緒讓人無所適從。我心裏發怵，找個捏詞躲起來，這回父親是鐵青着臉回來的，他不由分說掄起厚繭的巴掌扇過來，我沒哭，他卻紅着眼滲透淚來。那時一度記恨父親，長大以後，才慚慚明晰父親的苦心。 

　　父親的性格卻極強硬。我離家在外的這些年，他從來不接我的電話，我知道，他是在氣我忘了回家的路。我還知道，父親依然關注我，每次為我的信息都市一字不落地從母親的嘴裏間接流進父親的耳朵，為我的訴苦，父親會憂心忡忡再添一層憂慮，我走出煩惱的困擾，安然入夢，他卻陷入失眠。為我的喜悅，父親會迫在眉睫地拿來與鄰里分享，父親那雙已經蒼老的手，仍時時刻刻為我撐起一片天。 

　　而我呢，這些年來，我做過什麼呢？我沒有做過什麼去掃除怙恃臉上的鬱悶，我沒有一次佇立在怙恃的床前，聆聽他們寧靜的鼻息，我有了煩惱，便拋給他們，我忘了他們的肩膀已經蒙受不了太過的重量，年復一年，我忽略了他們遍散髮際的銀絲，深深鏤刻的皺紋。 

　　怙恃之偉大，不僅在於生下血肉的後裔，還在於他們並不指望後裔的回報。當我從搖搖晃擺去上學，到睜開我二十幾年的懵懂歲月，怙恃一直用他們有力的臂膀為我遮風擋雨。我怎能不謝謝上蒼給以的這份親子緣呢。 

　　詩經《蓼莪》說：“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收支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讀這首詩，我淚水長流，朦朧淚眼中，我望見父親向我走來，他慈祥地笑着，一縷灰發在風中飄呀飄……

父親，下一個困難結讓我替您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