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啊,您何時再聽兒一聲責備
蹬三輪車的父親
時間:2014-07-08 作者:未知2 編輯:小故事
當我穿梭於都市高聳的群樓之間,偶然“小商小販阻止入內”的字樣會突入我的眼帘,會令我的心陣陣辛酸,像針扎一樣。我的父親就是一個蹬着三輪車賣水果的小商販,就是靠着他的那輛破三輪,養在世我們一家老小五口人。
打我記事起,父親就蹬着他的破三輪,走街串巷,閑暇時,他也只是一直地擺弄整齊他滿車的水果,他不愛言笑,也絲毫沒有生意人的精明和能說會道。現在想來,我們那會兒過得挺不容易的。
我深深體會着貧窮帶給我們的拮据,我穿得很土氣,沒有零花錢,唯一的零食是父親賣不掉的水果。我甚至不敢收同硯的一張賀年片,怕回贈。往往同硯們在一起談及怙恃時,我馬上就像蔫氣球似的一言不發。
我始終忘不了我上高三那年的一個三九天,天冷得出奇,風刮在臉上跟小刀刮一樣。我悄悄痛恨自己一時負氣,沒穿上我的那件花棉猴兒,可是看看別人穿的,我以為自己土得都掉渣。然而,父親居然跑到學校給我送來了一件新外罩。我記得很清晰,那天空曠的操場上,雪很厚,雪地上只有父親的一深一淺的腳印和三輪車的軲轆印。他穿的那件很不合體的棉大衣掩飾住了他的瘦小,頭上也沒有戴帽子,腳上是一雙被磨偏了底的棉靴,他的車上全是水果,被棉被蓋着,只有兩隻凍蔫了的蘋果在風雪中艱辛地昂着它們的頭。我飛快地迎上去,父親見我,把着車把的左手鬆開了,一個一個的去解開大衣的扣子,鬆開他一直緊夾着的右臂,從腋下取出一件帶包裝的新的防寒服,趕忙塞給我:“適才我瞅雪越下越大,你也沒穿個衣服,去給你買了一件,大高三的別凍壞了。”我接過來,拿着衣服前後瞧了瞧:“樣子多蠢呀,
再說這色兒,大紅的……”我忍了忍,沒往下說。父親見我穿好后,才去系好他大衣扣子,推着他的水果車,在風雪中逐漸消逝了。我穿着這件衣服,還帶着父親的體溫,確實很溫順。幾個同硯圍過來,讚美我的衣服漂亮,我總是以為她們在冷笑我。父親,下一個困難結讓我替您挽
這件土氣的防寒服陪着我走完了漫長的冬天,我就面臨高考了。我在題海和書海里苦苦地掙扎着,那些日子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的父親在賣西瓜,天天加倍起早貪黑,經常是我還沒有起床,他就出去了,我都睡覺了,他還沒有回來。他也只是天天為我選一個熟透了的西瓜,放在一盆涼水裡,也時常買來點雞魚之類的器械,給我燉好,囑咐我注重身子。我落榜了,我哪兒都沒考上。我完了,全完了,豈非我永遠只是一隻飛不出高牆的小雞!
一直緘默的父親終於語言了:“別自己瞧不起自己,再來一年,我就是砸鍋賣鐵也得把你供出去。”他轉過身,到一個木匣子邊,鎮靜地取出一張已經發黃然則疊得很平的紙,居然是一張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是二十多年前父親的大學錄取通知書,那天他還第一次告訴我當初他若何的品學兼優,若作甚了同樣優異的姑姑放棄了學業,若何幫守寡的奶奶維持一家的生計。我第一次發現他眼睛好亮,內里充滿着無限的希望和慈祥的父愛。
又一次,我又捧起了同樣的課本,父親同樣又起早貪黑地去賣水果,給我留下種種水果,給我買來種種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一點;紛歧樣的只有對生涯的感受和對父親的愛的感受。冬天,我又穿上了同樣的紅外罩,紛歧樣的紅色釀成了盛行色,更紛歧樣的是我終於邁入了大學的校門,實現了我們父女倆配合的夢想。
他,托起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