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

心靈感應

　　我一直以為，這幾年人們把傳統節日淡忘了，一味地追捧過西方節日，不用說，追求時尚的磁懸浮列車上，已經人滿為患。尤其是情人節到來之際，誰不想手持一束鮮花，別被擋在車門外面呢？我也一樣，渾然不覺之中成了“窮浪漫”的老公，固然，是被“窮浪漫”的妻子刷新成的。我雖然沒有一手聖誕樹一手火雞地過過聖誕節，但每年的情人節是肯定要過的，給妻子買一束玫瑰也是可以辦到的。而且，我妻子也正盼着這麼一束花，好把一年所謂的“情緒缺失”補回來。事實上，像我妻子這樣，為一朵玫瑰就會“昏頭轉向”的女人大有人在。

　　說句真話，每年的情人節時，我和妻子腦子里轉悠的器械絕紛歧樣，我所想的是，我的詼諧感必須遭受住英國人盛行的一句祝酒詞的襲擊，這句祝酒詞是：“祝我的妻子和我的情人永不相見”。而我像大多數中國男子一樣，過的完全是情人即妻子的生涯。我妻子腦子里轉悠的器械，無非是盼着我早點回家，開所謂的家庭燭光晚宴，跟她溫馨愉快地過個節，再就是我別把假“藍色妖姬”帶回家來。今年的情人節，我妻子不知從那裡聽說的，男子總是送一模一樣的玫瑰沒情調。也就是說顯得目瞪口呆。見告我今年別送她玫瑰了，若是另有心送的話，就到闤闠隨便買個小禮物算了，最後，還囑咐一句，錢一定不能亂花。最先，我還挺喜悅，心想，妻子這回認同我以前說過的話了，像我們這麼大歲數的人，再一味地效仿小青年時髦太沒意思。或許她也是怕我在追求時尚的磁懸浮列車上擠出個好歹。

　　下了班，我沒有回家，直接去了超級市場，像我這樣一逛闤闠就昏頭漲腦的男子，要想在令人眼花繚亂的商品中，挑出一樣獨出機杼的器械，着實是一件令人發憷的事情。我在香水和化妝品櫃檯站了半天，不知妻子喜歡什麼牌子的，到底不是“聞香識女人”的料。后又轉到廚房用品那兒，

想家的時候

看上了一套漂亮的茶杯，可仔細一看，上面有玫瑰圖案就放棄了。在女性服裝專櫃前我險些動了心，想給妻子買一件“唐裝”，一看價錢，估摸口袋裡的錢不夠。最後，不得不昏頭昏腦來到購書的櫃檯。我一定是在心亂如麻之際，心裏一直地追問着，“親愛的歐·亨利，心靈感應這玩意兒，上哪兒去購”的時刻，來到了這平時為自己購物的地方。談到購書，我可以算是“業內人士”。我看上了一套恐怖系列的書籍，心想買上一本兩本的，送我愛看偵探小說的妻子算了，省着我在這超級市場里受罪。她要是看完了，兒子還可以接着看，兒子看完我看，一舉三得。於是我買了兩本，快步走出了超級市場。

　　回抵家，還沒等我拿出禮物，妻子從廚房裡出來，一邊用圍裙擦着手，一邊對我說：“今天我也給你買了個禮物。”我說：“不會是戒煙糖吧！”妻子沒搭理我，從屋裡拿出一個方形盒子。打開一看，讓我嚇了一跳，原來是一個假髮。妻子說：“我早就看上這個假頭套了。是人造毛的，好幾百塊錢呢？”說著就把我拉到鏡子前，讓我戴上試試，這麼做的時刻，說我的頭髮可憐得沒幾根了，一通猛誇她買的器械好，似乎她的假髮是貨真價實的，我的頭倒成了冒牌貨似的。想到我大衣口袋裡的恐怖小說，再和我頭上的假髮聯繫起來，我以為，這險些是一次令人絕望的“麥琪”式購物。歐·亨利的《麥琪禮物》里，誰人男的把表賣掉，給妻子買了把梳子，女的卻把漂亮的頭髮賣掉，給男子買了條錶鏈。雖然，我和妻子在心靈感應式購物上，比不上那對恩愛伉儷，然則在鏡子前，我戴上假髮的時刻。那一瞬間，我們似乎活像文學一樣。總而言之，天主真公正，允許每一對伉儷一生犯下一次優美的錯誤。

長姐如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