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人生
在薩滿教里,音樂就是生活本身。在這種音樂觀支配下的薩滿跳神音樂,是一種與神溝通的特殊語言;而神鼓和腰鈴則是薩滿使用這種語言的專用工具。也許正是這種近乎達到迷信程度的觀念的延續,使薩滿音樂屢遭劫難而未滅絕。不難看出,薩滿的音樂觀與薩滿文化圈以外的音樂觀是有所不同的。
因此,人們不要期望以自己生活其中的價值體係為參照系去分析和評價它能夠奏效;就如同歐洲人不能用自己使用刀叉進餐的習慣試圖去解釋、或者矯正中國和日本人使用筷子吃飯的風俗一樣。刀叉與筷子雖然都是相同功用的餐具,卻又各自具有不同的文化內涵。
神鼓和腰鈴作為滿洲薩滿跳神的代表性樂器,在薩滿的手中只是個通神的祭器。忽略了這一點,它那變幻莫測、簡樸粗獷而又充滿野性的音響,便失去了懾人魂魄的魅力和威力。所以,我們應當看看它做為通神祭器所表達的意念及其作用和影響。
由於宗教活動需要,音樂是否悅耳,似乎不是薩滿的追求。宏大而嘈雜的鼓、鈴之聲幾乎佔據了薩滿音樂的全部。因而,滿洲薩滿跳神的旋律形態並不發達,而鼓樂卻極其豐富,在整個跳神儀式中佔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大概是先民們十分相信鼓語通神的作用吧。如前所述,在薩滿那裡神鼓並不是音樂詞典里的樂器,而是與神溝通的語言工具和渠道。沒有鼓,就不可能與神搭言;沒有鼓,便不能降神;更不能獲得神啟,薩滿也就完成不了人神之間的溝通。
薩滿行跳神禮,要經過由人到神,又由神還原為人的人格轉換過程。即:請神神靈附體代神立言還原。神靈附體時,薩滿進入顛狂狀。此時,鈴、鼓大作,節奏驟緊,製造出神秘、空幻,使人神情迷離的氛圍和非人間的情境。在這種氛圍中,似乎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強烈情緒在薩滿心中躍動並統攝整個身心,一股洶湧的心潮迫使他不由自主地向天界升騰……
薩滿的這種心理體驗,並非個人獨享,而是伴着鼓、鈴、歌、舞爆發出來。他代神立言,宣啟神諭,再由輔祭者(栽立子)解釋給他人,實現了由個人體驗向社會群體體驗的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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