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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讀】莊子如何養生?心齋、忘坐、保“神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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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熟知的“養生”一詞,首見於《莊子》。

    在《內篇・養生主》中出現了“庖丁解牛”的故事,庖丁宰牛技術高超,是因為他會順應牛的肌理。文惠君聽后直呼:“善哉!吾聞庖丁之言,得養生焉。”聽了廚師這一番話,從中得到養生的道理了。

    說到底,庖丁之所以將“解牛”這件事做得那般藝術,甚至達到“道”的高度,不正是因為他認知了“牛”“解牛”的本源事實,然後遵循事情本來的、自然而然的狀態去處理,就有一種“道”的呈現。

    《莊子》中所謂的“養生”又與我們今天的“養生”到底有哪些不同呢?莊子究竟對“養生”怎麼看的呢?

【早讀】莊子如何養生?心齋、忘坐、保“神全”

    讓“生命”達到“道”

    莊子的根本關懷是個體的人如何理解生命、生存、生活,尤其是面對無可奈何、不得已的世界時,可以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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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需要一種“自覺”的能力,也就是有能力反省,並把自己作為一個對象去思考。這種能力並不是天生的。當面對困難或陷入困境的時候,生命、生存和生活的問題就顯得更突出,所以“自覺的人”往往比較痛苦,所以莊子才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孤獨感。

    莊子設計的生命進路應該是一種活出自我、活出真我,去追尋和創造一種生命自由的可能性。這種生命狀態至少有兩個特徵:拒絕把自己和這個世界捆綁;拒絕為了功利性的目標而“刻意”,而崇尚自然、崇尚真。

    第一個特徵就是《莊子・逍遙游》里講的“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無己”就是忘掉自己,“無功”就是擺脫功利,“無名”就是擺脫名的限制。在這樣的前提下,生命才能夠實現所謂的自由。

    “自由”只有不依賴於外部世界,由內在的天性去規定,才能成為可能。但是莊子並不是空想家,他的深刻就在於他對生存矛盾處境的解釋,而不僅僅是追求“精神自由”。無奈和自由之間的矛盾,在莊子看來,一切都是“被”的,甚至連自由也是“被自由”的。莊子不喜歡帶着世俗枷鎖的“被自由”。

    第二特徵反過來說就是一旦刻意、繕性的做一些事情,就會失去“生命”(與道通達的生命)。《莊子・刻意》里講,“熊經鳥伸”“吹�呼吸”都是刻意,他曾經諷刺魯國的單豹,單豹修鍊內功,氣色特別好,“行年七十而猶有嬰兒之色”,結果有一天出去遇到了老虎,被老虎吃掉了。這是什麼意思?這個老虎不是深山裡的老虎,這個老虎就是人的生命所處的外部世界。你自己是足夠健康了、什麼都好了,卻不懂這個世界,一出門就會被老虎吃了,就被這個世界吞沒。

    由“神全”而不受傷

    莊子的深刻之處在他對生命與世界之間現實的理解,在《人間世》里說,有很多東西是“無所逃於天地之間”的,有很多東西也是“不可解於心”的。一方面人的生命在拒絕羈絆,一方面現實生活的羈絆又沒得選擇。

    莊子給出了很多場景,都在說人在“命運”面前的生存和無奈,在說個體生命的無能為力。這個世界是我們無法改變的,你又不得不生活在這個世界之中。在這個條件之下,你只有試圖改變自己對世界的理解,改變自己的選擇。

    對世界的認知和理解上,比如《齊物論》裏面說是非、美醜、善惡、大小,各種各樣的東西“道通為一”,不要去在乎那些。在莊子看來,生死無非就是氣聚氣散而已,莊子覺得生、死是“我”不能決定的,“汝生非汝有”,我們是“被生”“被死”的,生命在本質上其實不是你自己的。

    就改變自己的選擇而言,就是去保持住“神全”的狀態,自然而然的享受本來的、分內的健康生命。

    《達生》中舉了一個例子:“夫醉者之墜車,雖疾不死。骨節與人同而犯害與人異,其神全也。乘亦不知也,墜亦不知也,死生驚懼不入乎胸中,是故逆物而不�。”

    醉者突然墜車,卻能不死,甚至毫髮無損,是因為醉酒狀態下的“神全”,身體從意識的支配下解放,知覺與感應更為純粹、更為完全,當醉者墜車時,身體自發地做出了某種反應和調整,使自己免於受傷。

    但是,莊子並不被“神全”所羈絆,將“神全”作為生命的目標。《養生主》中說:“澤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飲,不蘄畜乎樊中。神雖王,不善也。”被豢養在籠子里的飛禽,吃喝不愁,精神狀態很好,卻“不善”,這不是好的生命狀態。

    用“心”去感受“真”

    具體的方法上,《莊子》中提出“心齋”和“坐忘”。

    “心齋”通過孔子與顏回的師徒問答展現給我們:

    顏回問老師說:“我學習生活沒什麼進步,失去了方向、目標,老師可有方法教我?。”

    孔子回答說:“可以齋!”

    顏回又提問了:“我顏回家裡沒錢,不飲酒不吃葷好幾個月了。這可以算是齋嗎?”

    孔子說:“這個只能算是祭祀的齋,而不是心齋。”顏回就問:“心齋是什麼啊?”

    孔子就解釋說:“若一志,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聽止於耳,心止於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

    可見,“心齋”的關鍵就是內心的虛空,完全拋棄感官活動,消除對外在世界的主觀偏見。讓心、外物都回到他們本來的樣子、自然而然的樣子。

    “坐忘”在孔子和顏回的對話里被定義為:“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此謂坐忘。”

    “坐忘”就是要忘掉仁義、禮樂等後天獲得的道德和知識,甚至要忘掉自己身體的存在,也就是達到“無己”狀態。

    在當下的社會生活中,莊子所倡導的回歸本心,祛除掉遮蔽人的本心的兩個最大因素――慾望和知識,及其對本心、初心的蒙蔽,通過徹底的“忘”來達到極端的“虛”和“靜”,這實際也就是《老子》中說的“致虛極,守靜篤”。(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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