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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傳中同歸而殊途的思想與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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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傳》所提出的“殊途同歸”說,是司馬遷寫作《史記》的重要指導思想之一。這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其一,評判各家學說。《太史公自序》收錄了其父《論六家要指》一文。《論六家要指》開宗明義,便引《周易•繫辭傳》文,闡明其總結學術流派的基本原則和評述各家的基本態度。“《易大傳》曰:‘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途。’夫陰陽、儒、墨、名、法、道德,此務為治者也,直所從言之異路,有省不省耳。”(《太史公自序》)就是說,百家之學殊途同歸,各有所見,各有所不見.,都是闡發治理天下國家的道理的。其對各家學說的評論,正是在此種思想的指導下進行的。

《論六家要旨》評述各學術流派說:陰陽之術“使人拘而多畏,然其序四時之大順,不可失也”。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然其“序君臣父子之禮,列夫婦長幼之別,雖百家弗能易也”。墨者“儉而難遵”,然其“強本節用”,乃“人給家足之道”,“雖百家弗能廢也”。法家“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於法”,“嚴而少恩”,“不可長用”,然其“正君臣上下之分,不可改矣”。名家“使人儉而善失真”,然其“控名責實,參伍不失,此不可不察也”。這些評論清楚地表明,司馬談、司馬遷父子對各學術流派的思想觀點,既不全面肯定,也不全盤否定,而是對其有所分析,有所批評,認為各有可取之處。所以他們強調說:“不可失也”,“不可易也”,“不可廢也”,“不可改也”,“不可不察也”。司馬氏肯定各家學說都有其獨特的價值,並專門寫了《孔子世家》、《仲尼弟子列傳》、《孟子荀卿列傳》、《老子韓非列傳》、《孫子吳起列傳》、《商君列傳》、《屈原賈生列傳》和《儒林傳》等,在史學史上,第一次為先秦漢初思想家寫了傳記,對百家之學作了比較中肯的評述。

司馬談“習道論於黃子”(《太史公自序》),司馬遷“論大道則先黃老而後六經他們推崇道家,尤其是道家黃老之學,並依道家觀點批評了儒家。所以《論六家要指》將道家學說作為重點,以超出各家兩倍乃至四倍的篇幅進行論述。其《老子韓非列傳》乂總結說:“皆原於道德之意,而老子深遠矣。”但也並非一味讚揚:“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其實易行,其辭難知。”(《太史公自序》)認為道家的學說理論幽深微妙,令人難以知曉。其《老子列傳》也有類似的評論:“老子所貴道,虛無,因應變化於無為,故著書辭稱微妙難知。”這說明,司馬氏父子雖然尊崇道家,但也抱有一種分析的態度。

司馬遷批評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其事難盡從”,但又極力推崇孔子為聖人。其《孔子世家》“太史公贊曰”:“孔子布衣,傳十餘世,學者宗之。白天子王侯,中國言《六藝》者折中於夫子,可謂至聖矣!”《太史公自序》也說:“幽厲之後,王道缺,禮樂衰,孔子修舊起廢,論《詩》《書》,作《春秋》,則學者至今則之。”全國上下,凡談論六經的,無不以孔子所說為定論;孔子的學說和思想一直為學人所推崇和遵循。他不愧為一個偉大的學者,所以說:“可謂至聖。”其他思想家列傳也無不充滿着此種批判精神與科學態度。

司馬氏這種治學態度,深深地影響了劉向劉歆父子和班彪班固父子。《漢書•藝文志》雲:諸子之學,“其言雖殊,辟猶水火,相滅亦相生也。仁之與義,敬之與和,相反而皆成也。《易》曰: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今異家者各推所長,窮知究慮,以明其指,雖有蔽短,合其要歸,亦《六經》之支與流裔。……若能修六藝之術,而觀此九家之言,舍短取長,則可以通萬方之略矣。”肯定百家之學各有其長,各有其短,各有功用,不可廢除。這與司馬遷對各流派所持的評判態度是完全一致的。並進而提出了舍短取長及諸子相反相成說。所不同的是,司馬氏推崇道家黃老之學,而劉氏、班氏則推尊儒家和經學。

其二,評述儒家六藝,前文曾引《滑稽列傳》說:“孔子曰:六藝於治一也。《禮》以節人,《樂》以發和,《書》以道事,《詩》以達意,《易》以神化,《春秋》以道義。”六藝之文雖各有其主旨,但其“於治則一也”。《司馬相如列傳》也說:“太史公曰:《春秋》推見至隱,《易》本隱之以顯,《大雅》言王公大人而德逮黎遮,《小雅》譏小己之得失,其流及上。所以言雖外殊,其合德一也。……”此雲“言雖外殊,其合德則一”,全然是《繫辭》文“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的變相。《太史公自序》評述六藝說:“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紀,別嫌疑,明是非,定猶豫,善善惡惡,賢賢賤不肖,存亡國,繼絕世,補敝起廢,王道之大者也。《易》著天地陰陽四時五行,故長於變。《禮》經紀人倫,故長於行。《書》記先王之事,故長於政。《詩》記山川溪谷禽獸草木牝牡雌雄,故長於風。《樂》樂所以立,故長於和。《春秋》辨是非,故長於治人。……故《春秋》者,禮義之大宗也。夫禮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後;法之所為用者易見,而禮之所為禁者難知。”這大概就是所謂“雖百家不能易”的道理所在吧。

其三,總結歷代王侯治世之道。《高祖功臣侯者年表》雲:“居令之世,志古之道,所以自鏡也,未必盡同。帝王者各殊體而異務,要以成功為統紀,豈可緄乎?觀其所以得尊寵及所以廢辱,亦當世得失之林也,何必舊聞?於是謹其終始,表其文,頗有所不盡本末;著其明,疑者闕之。”帝王之道各殊體而異務,“未必盡同”,但要其旨歸,皆“以成功為統紀”。所以,司馬遷撰作《史記》,均有所採納和吸收。

也正是在《易傳》“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思想的指導下,司馬遷“網羅天下放失舊聞”,“厥協《六經》異傳,整齊百家雜語”(《太史公自序》),“考信於六藝”(《伯夷列傳》),從而成就了《史記》的“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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