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經》對中醫防治學的影響很大,如坤卦初六“履霜堅冰至”,強調杜漸防微,和《黃帝內經》治未病的防治思想相一致。《易經·否卦》雲:“其亡!其亡!繫於苞桑。”人在面臨卦的嚴重時刻,倘能經常保持“我將滅亡!我將滅亡的警惕,加強鍛煉身體,這樣不但會滅亡,還會像根深蒂固的桑樹一樣長生。
《易經》十分重視心理因素與疾病的關係。《易經·萃卦》曰:“萃如,嗟如,無攸利,往無咎,小吝”。即謂因病而唉聲嘆氣,沒有絲毫好處,不如扶病走動走動,雖有小吝,終究對無大妨礙。也就是說,“即憂慮,又嘆息,這樣是沒有什麼吉利的”。《易經·無妄》說:“妄之疾,勿葯有喜。”得病之後不要胡思亂想,只要心情舒暢,不吃藥也會好的”。《易經·卦》九三爻辭:“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過度緊張卻使我們長期而反覆地處於生理的緊張狀態,如果不加警惕,將會危害身體健康”。中醫心理學的觀點與《易經》的看法相一致。情緒失調常常是疾病的先兆。憤怒能引起一系列生理心理變化,誘發心腦血管疾病。《易經》在養生方面的許多重要的富有哲理的見解,告訴我們必須注意我們的日常生活習慣,注意身體所發出的各種信號。多數嚴重的疾病往往是經過多年緩慢發展的結果。這對中醫養生學也有直接的重要影響。
《易經》對中醫治則的影響很大。機體陰陽失衡即為病態,調整陰陽為中醫的根本治則。易道尚中,中醫的理、法、方、葯,都離不開“中”字,選方遺葯,掌握藥味、藥性和藥力,都以“中”病為宜,過與不及都不能達到扶正祛邪的目的。《既濟》與《未濟》二卦相對,相互對立轉化。臨床上心火與腎水未濟,可致心神不寧,腰痛頭暈等症。如水不涵木而致風火上竄,頭疼目赤,用“滋水涵木”法治療,可使水火既濟,保持陰陽平衡。中醫學維持機體穩態的治則,與易象卦理息息相通。東漢時期的《神農本草經》運用八卦取象比類和陰陽觀念,總結前人用藥經驗提出了“四氣五味”、“升降浮沉”理論,明確了中醫用藥原則。張景《傷寒論》把陰陽學說和太極含三為一發展為六經學說,創立了六經辯證的原則,奠定臨床醫學的基礎。秦國名醫醫和即曾自覺運用當時卦象成說解說、分析晉侯的病情(《左傳·昭公元年》)。《易經》提出“八卦氣驗”,論及節氣與疾病的聯繫,是中醫氣象醫學之源。如每年春分驚蜇前後,天氣突變日數最多,人為禍事、空中或地面意外傷亡也是全年之冠。無明患病的頻率,更是春分和秋分前後最為顯著。由此,我們領悟到一個道理,宇宙是大周天,人體是小周天,人還是脫離不了潛在自然率周而復始的擺布和干擾。《易經》的這種思想促進了中醫氣象醫學和時間醫學的發展。所以,中醫理論的發展才是振興中醫之根本。
總之,《易經》一言以蔽之,曰:變易而已矣。曰交易,曰不易,曰漸變,曰突變,括此數義,醫道可盡矣。作為中醫學的源頭活水,《易經》的天人合一整體觀,陰陽對立統一觀以及取類比象等義理在中醫理論體系中得到了詳盡的發揮和成功的運用。甚至當今世界上許多物理學、生物學和醫學領域的重大發現也多受賜經》思維方式的影響。美國著名理論物理學家F·卡普拉吸收了中國古代《易經》和道家著作中關於陰和陽的互補、平衡、環的概念,以及道家的自然無為的思想,構造新的世界文化模式。在中國三千年的文化中,幾乎所有最偉大和最重要的著作都受到這本書的啟發,或者對它的論題的解釋產生影響。特別是對中醫學發展的影響是非常深刻的。只有用古老《易經》的思維方法和現代西方的科學方法,來重新審視和研究中醫學才能取得本質性進展。這種中西文化的融合,正是中醫振興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