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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清明倍思親《清明節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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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逢清明倍思親,後輩不能忘先人。今年清明節,又是個悲傷的日子。

     往年到清明節的時候,我都要回鄉下老家,與父母一起為先人掃墓。可是今年少了媽媽。清明節前幾天,我的心情就很難過,媽媽的容顏在我腦海里翻來複去,有時凡聽見媽媽在乎喚我的名字,一連串的又想起公公和婆婆。今年我已過花甲之年了,在這六十年,依次有公公、細太、婆婆、外公和媽媽共五位親人先後辭世。特別是我婆婆和媽媽的去世,使我特別悲傷和難忘,兩位老人的身影總是留在我腦子里,揮之不去。

     細太是我們家族的女能人,撐管着家族大權。為了維護家族事業,她什麼人都不怕,什麼事都敢做,家族很多人都怕她,外姓人更是不敢招惹她,也不敢欺負老范家。外公是我學作詩的啟蒙老師,在我眼裡外公博學多才,只因成份問題,一生難得立志。寫到這時,我想起我為外公七十古稀壽誕曾作的一首詩:

可嘆外公今白頭,壯年事業差東流。
古稀且喜身心健,四化宏圖壯志酬。

     婆婆出生在清末,是位很能幹的大家閨秀,小腳婦女,大眼睛,高個頭,顯得有幾分霸氣。民國時期,兵荒馬亂,戰火四起,日本侵略者佔領墩頭范家,燒了房子,搶劫財物,家鄉一片荒涼。我公公被日本兵抓去做苦力,全家老少逃至柘林山裡避難。婆婆擔起了主持家庭的重任,她與族人商量,賣掉六十畝田產,花錢託人將公公救回。公公是位公子哥,跟着細太,幫着撐管族上的事,從未做過體力勞動。他的身體被日本侵略者折磨得傷了原氣,落下了病根,我記得事的時候,公公就是個“病秧子”,到1956年4月公公49歲時就離開了人世。

     我是家裡長孫,婆婆拿我當掌上明珠寵愛有佳,就是我調皮不聽話甚至犯錯時,也不能讓父母打我罵我, 還常引起婆婆與媽媽吵架。現在想起,小時候不聽話,惹得婆婆與媽媽生氣, 也是由於我的過錯而感到內疚。那時家裡窮,隊里分的口糧不夠吃,婆婆總要讓我和媽媽吃飽,她和弟妹多半是以菜充饑,一有吃的總是我優先,衣服也是要讓我穿暖穿新的,弟妹只能穿我穿小了的或破舊的衣服,弟妹總是說婆婆偏心,處處照顧着大哥。

     1971年春,婆婆重病在身,爸爸帶她四處求醫,診斷結果為癌症晚期,去世的頭天晚上,還將她僅有的一塊二毛錢給了我。婆婆逝世周年時,我寫了首詩,以示對婆婆品德的讚譽:

和衷共濟愛鄉鄰,祖母聰明美德興。
教子訓孫培祖德,艱辛締造振家聲。

     媽媽是位勤勞、善良、樸實、賢惠的農村婦女。鄰里家有事, 她總是熱心主動幫忙,從不說別人的壞事,十里八村的沒有人說她不好的,左鄰右舍都非常尊敬她。年輕時起早摸黑的在生產隊賺工分,拉扯一家人的生活,讓父親能夠安心在外工作。父親退休后,媽媽的勞動量才慢慢的減輕了些,家裡的生活條件也改善了,日子也好起來了。 

     可是媽媽沒有享幾年福就走了,每當我想起媽媽,往事一幕幕就浮現眼前。爸爸在單位工作忙,無力照顧家裡,媽媽總是無怨無悔的承受着家庭生活壓力,起早貪黑在生產隊上工,拉扯着我們兄妹七人,還要孝敬婆婆,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家裡無主要勞動力在生產隊勞動,由於吃飯人多,毎年都要欠生產隊口糧錢,總是受人欺負,看別人臉色,媽媽暗暗地流淚,從不與人家爭吵,也不願與爸爸說。媽媽在寒冬臘月打赤腳下水擔塘泥是常事,栽秧、割谷、做農活也不比男人差。一九六一年八月,弟弟出生的那天早上,媽媽還上山砍了一擔柴回來,中午弟弟就出生了。我記得媽媽三十歲生日時,爸爸花五塊錢買了幾尺紫紅色的燈芯妮布給媽媽做了件衣服,媽媽很喜歡,總是舍不得穿,只是在過節日或者參加什麼喜慶,走個親戚時才穿穿,到她四十歲時那件衣服還是像新的一樣。

     記得1972年,我參加工作去縣城報到的頭天晚上,媽媽陪我說了很多話,教我怎樣做人做事,媽媽說:“崽呀,你現在長大了,能參加工作,這是好事,從小婆婆愛你慣你,去對着婆婆照片,跪拜讓婆婆也高興”。還說:“你出去工作,要好好聽師傅的話,學好技術,要多吃得苦吃得起虧,凡事多做點總會有好處,不要與人計教,要為家裡增氣,咱是農村的窮孩子,不要讓城裡人看不起,”媽媽的話沒有華麗詞彙,我還記憶在心,也是我日後工作的動力。後來,我當局長了,媽媽還是用那些樸實的話對我說:“崽呀,不要忘記咱是農村人,做事要行得正,坐得穩,不要別人說閑話。”

     第二天,媽媽很早就起床,為我做好飯,打里行李,同弟弟妹妹一起送我到鎮上車站坐車。我看得出,今天媽媽特別高興,車開很遠了,媽媽還目送着我,招着手。

     俗話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兒行千里母擔愁哇”。

     2008年11月15日,我出了交通事故住在南昌九四醫院。起初,我與家裡人說,不要告訴爸爸媽媽說我出事消息,是不想讓父母看到我癱瘓在床的樣子,使他們心痛。一周后,病中的我,非常想念爸爸媽媽,很想見到他們,才打電話告訴媽媽。爸爸媽媽一早就從老家趕到南昌,媽媽十分傷心,此後,她不知暗中落了多少淚。2008年除夕,我在醫院不能回家過年,那天一早,爸爸媽媽就趕到南昌陪我在醫院過除夕年。

     2012年正月初二是我六十歲生日,媽媽與我說:“芳碧呀,初二是你六十歲,叫你的弟妹、侄兒、外甥等,去放個邊炮,為你慶祝一下。”我說:“父母健在,我不過生日,再說我身體還沒好,也無心為自己過生日。”媽媽又勸說到:“你身體還沒有恢復,就算是充個喜吧,也許明年會好起來呢!再說,父母能看到崽過六十歲,心裏也高興,也是我們咯福氣。”可是,我還是任性的堅持不過生日,媽媽看我決心以定,也就依我了,沒再說什麼,並拿出一千塊錢,塞到我口袋裡,我直意沒要。看得出,媽媽心裏也非常難過,淚水在眼睛里打轉,只是不想讓我看出來。

     初二這天,早上我與媽媽打過電話,感恩媽媽。愛人煮了幾個雞蛋,算是為我慶賀生日。之後,我在書房看了一天書至深夜,愛人深知我心,不免打擾,默默地陪伴我度過了六十歲生日。時至夜半,自嘆到:

花甲之年傷殘身,華辰無酒痛呻吟。
寒冬夜半溫經史,風雨淪桑自愉心。

回顧六十年的人生之路,想來也無悔此生,又呤到:

六十坎坷花甲年,歷經風雨夢魂牽。
人生喜臨鄉間路,曲直迂迴總向前。

    這一天一夜,我看了好幾本古書,從中有所啟發和鼓勵。雖然以過花甲,人生道路還很慢長,為了感恩父母,為了後輩,為了想做和未盡的事業,又使我再次振作精神繼續前行。此時,我起身站起來,放聲再詠:

踏遍江南六十年,揚鞭催馬效前賢。
胸懷若谷凌雲志,碧血丹心作春田。

媽媽,放心吧,您的兒子不是無能之輩。

     2012年農曆四月十六,是爸爸媽媽結婚六十周年,在徵得爸媽同意,我和弟妹們為他們舉辦了一場簡單慶典,一家人在一起照了張合影,沒想到這是與媽媽在一起的最後一次合影。端午節那天下午,我有朋友相約,在家與爸媽過完節后就趕回縣城了。離開家時,媽媽拉着我說:“你還有那麼忙,不能在家住一晚嗎?”我跟媽媽說:“朋友有約,不能失言。”媽媽理解我,我也知道媽媽有話想與我說,我想過幾天再說也沒關係。沒想到從哪之後,再也沒給機會了。初九,媽媽就起病,頭两天在鎮醫院治療,她說是老病發了不挨事,不讓爸爸告訴我,到十三日送到南昌二附院時,就住進了重症房。媽媽最後與我說的一句話是:“崽呀,我不想在這裏,我要回家。”第二天媽媽就不能說話了,十六日凌晨兩點零兩分,媽媽挔在爸爸懷裡,爭開雙眼,她看看爸爸,又看看滿堂兒孫,合眼含笑九泉。

     我想到這,就十分後悔端午節應該在家住,多與媽媽說說話。

烏呼,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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